要不是在永乐九年东宫宗子被封了皇太孙,说不得不得今上所喜的东宫早就在两位勇武弟弟的联手夹攻下失了储位。
桂重阳想了想,道:“师兄师从我父,照拂师弟,任是谁也说不出不好来。张大人是以对我格外庇护,详查金大秘闻也顺理成章。只是甘肃偏僻,驸马旧事不好查证,递到御前,由上而下查证,说不得更便当些。不管事情到底如何,也是师兄忠君爱国之心。”
更不要说,西宁侯另有“外室生女”的怀疑,这个揭开可就是皇家丑闻了。这此中轻重,不是张量能决计的。
大明有兵籍,梁偏将死了,其子本应当袭其父武职,即便梁家子当初年幼,也能够长大后袭其夫之职,可实际上梁偏将之侄早有其侄子袭了,换得梁妻没有带子回籍凭借夫族,而是带了后代远远安设在通州。
来的不是别人,恰是前次跟着徐伯平、张量过来的阿谁青年,年事与徐伯平相仿的徐更。
今上即位将二十年,年过花甲,性子越来越残暴,不容违逆,现在东宫一系只要哑忍。
父子三人的景象,很有些近似与初唐时唐高祖父子三人的景象,那就是宗子驰名分,次子有军功。
斩不竭的血脉,对于刻薄恶毒的杜氏,梅晟从没有放在眼中过,也没有当作长辈恭敬,可也没有想到有一日会没了这一层辈分干系。
徐更踌躇了一下,道:“大哥怕是不肯意让你搅合出去。”
徐更点点头,道:“天然,事涉皇亲,州府那边不敢掩下。”
同为外戚,徐更出身后族徐家,勋贵第一家,就算是对上公主府也比张家有底气,因为是几位嫡公主的娘家。就算是汉王、赵王想要借此构陷东宫,也要衡量衡量获咎母族的结果。
张量倒是不同意,道:“你还小呢,今后还要走宦途,真让西宁侯府嫉恨上可如何好?”
今上是交战之君,当年“靖难之役”时带着次子交战,留着宗子守燕地。
那剩下的能够就只要一个,梁家蜜斯不是“遗腹女”,而是驸马的“奸生女”。
梅晟送走族叔,回转到房里,坐在窗前,如同梦中。
徐更看了桂重阳一眼,有些不解他说话的企图。
听着徐姓,桂重阳就有了猜想,待见张量称呼对方“世兄”,对于徐更身份也就差未几稀有了,加上徐更前次称呼师兄“大哥”,便晓得这位应当是徐师兄的族人。
就算徐师兄叫人看顾一二,到底有力有不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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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张家本就是外戚出身,是太子妃母族,如果然与宋家怼上,让外人如何看?说不得要说张家仗着东宫张狂,东宫太子虽是今上嫡宗子,可处境并不算好。
金大是以“指令人投药”的罪名被拘拿,这如果按律清查,少不得桂家就是苦主与“被告”。
人老成精,杜氏这回的监狱官司美满是被梅青树佳耦扳连的,最后又闹到合离的境地,伤了是梅家的名声,更是梅童生这一房的脸面。梅安夙来想的多,不怕梅童生父子记恨,倒是担忧梅晟心中不安闲,特地打发儿子过来告之此事。
梅晟幼年时吃了杜氏很多苦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并没有落井下石的动机,反而想到梅青柏身上。
同毛手毛脚的张量比拟,徐更要慎重的多。
一向到永乐十五年,汉王才就藩。不过藩地也从云南换到乐安州,乐安州离都城只要六百里,是以汉王常找各种借口进京,滞留都城,实令人难以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