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也合用于木家村。如果当统统乡亲都刻薄,那必定要亏损。
之前佃杨银柱四亩地的那户人家,同时也佃着杜家的地,才会听了杜家的话,悄悄地收回了交过得夏税,坑了桂重阳一把。
抓心挠肺的,除了“东桂”与梅家以外,就是之前的那些耕户了。六百亩地,触及的村民足有十多家。
桂春的设法,倒是与桂重阳想到一处去。
桂秋眯了眯眼睛道:“大哥,东桂有三房佃了那地,挑个不诚恳的收回来,留下两房诚恳的,也不能说我们家翻脸无情、薄待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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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桂重阳多聪明,而是“东桂”那点算计都在脸上摆着,并不难猜到。
桂二爷爷愤怒,天然不是因老妻提及旧事,还是真想到这个能够,皱眉道:“今后还真要防备着点,那边但是穷疯了眼了。”
桂春只是实诚,并不笨拙,立时明白弟弟的意义。
耕户耍起恶棍来,拖租子占地都是平常的,到时候会让人烦不堪烦。
桂二爷爷神采乌青。
桂二奶奶嗤笑道:“就他们?如果然有杀人放火的胆量,我倒是服了他们。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手腕,就跟别人是大傻子似的。”
桂家老宅。
梅朵拿着洗好的衣服出来,一件一件展开晾晒。没有看到,墙头后,隐着一个身影,死死地盯着梅朵。
说到底也是“杀鸡骇猴”,只是的用“东桂”的“鸡”去“骇”“东桂”的“猴”。
桂春、桂秋两人神采都不好,“西桂”拢共就这几口人,日子才将将过起来,就碰到如许甩不开的糟苦衷,莫非他们真当“西桂”是好欺的?
当年“东桂”阿谁有个走之辈的男孙,因为瘸了一条腿找不大媳妇,那边就将主张打到在桂家长房守“望门寡”的梅氏身上,老太爷就出面,拿桂家长房“绝户”为由头,要将阿谁残废孙子过继到长房名下。
成果因皇恩浩大,通州免税的原因,杜里正算计落空,那户人家也就白做小人。
桂二爷爷道:“那也不能粗心,多些防备不是好事。”
桂二爷爷直接拿了猎刀,一副要捅人的模样,才逼退了老太爷。
之前桂家收回那四亩地,那户人家并不放在心上,毕竟只是四亩地,杜家那边的地是大头,佃的地就在那六百亩地种。
幸亏“东桂”那边男丁虽多,都是怂话,被逼退,才没有出大事。
别人只当桂二爷爷虚张阵容,只要桂二奶奶晓得,丈夫是真的被逼狠了,真抱了与“东桂”同归于尽的心机。
现在站在地头,这叫人倒是都萎了。
如何能够办?桂家可不是没脾气的,收回地如何办?
桂重阳想了想,道:“就算他们现下没有生出吃‘绝户’的心机,也快差未几了。瞧着明天的模样,老爷子连下跪的恶棍招数都要使出来,接下来该主动与我靠近乎,然后教唆我与二房的干系。比及只剩下我一个,可不是任由他们爷孙算计。想的倒是挺美,也是奔着六百亩地去的。”
就是桂二爷爷与桂二奶奶如许的老一辈人,也说不出让桂重阳顾念乡亲的话。
之前坑“西桂”时,这户人家理直气壮,只道不敢获咎里正,连一句不是都没有说,非常硬气。
桂二奶奶兴冲冲道:“对,要还就先换掉那边的几个!”
桂二奶奶恼了:“何为不铛铛?莫非你还吃了一回亏不敷,非要再来一回?你当他是堂叔,别人是从堂侄子、侄孙,却不想想何为明天那边这么欢乐?怕是巴不得‘西桂’断子绝孙,就此绝户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