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嫤眼尖地瞅见朱漆螺钿小几上摆放的几碟糕点,欣喜地凑到跟前,拈起一块紫薯桂花糕咬了一口,“这是阿娘做的吗?”
陶嫤对此有些怯懦,娘舅们固然心疼她,但她委实抵挡不住他们的热忱。每次来楚国公府,便要被他们围着嘘寒问暖一番,他们都没有闺女,真恨不得把统统的好东西都送给她。但是这对陶嫤来讲反而成了压力,难怪她每次来楚国公府,都要慎重考虑个两三天。
只不过那背影,如何看着比刚才轻松很多?
屋外秋风高文,吼怒风声打在槛窗上,其声呜呜,显得室内愈发安宁平和。
陶嫤迟迟不肯接,不明白他这是甚么意义。
她是最怕痒的,忍不住脆脆笑出声来,正欲遁藏,它便猛地跳到榻上,得意其乐地躺在陶嫤怀中,谁都不理睬。
未几时玉茗过来,心惊胆颤地追在小豹子身后。陶嫤蹲下身抱住它,高兴地蹭了蹭它的头顶,“我要见阿娘啦!”
不知不觉快走到前院,她一门心机盯着天上的鹞子,是以没重视火线走来的一行人。
她一哭,陶嫤声音也瓮声瓮气的,眼看着便要跟她一块哭:“阿娘,我这几天好想你……”
重新清算一番表情,陶嫤穿过垂花门,往殷氏居住的摇香居走去。
想想也是,遵循瑜郡王阿谁寡淡的性子,必定不常插手宴席,想见他都没机遇。陶嫤双手托腮,感觉脚边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低头看去,将军正在绕着她的脚腕转圈圈。
段淳见她收下,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甚么,回身便要拜别。
殷竹比她大了一个月,在国公府排行第七,上头几个哥哥都不爱带着他玩,上面两个弟弟又太小,唯有陶嫤年纪与他相仿,恰好她又不常来。现在好不轻易多住几天,殷竹便聘请她一起在后院放鹞子。
说完仰开端,好久不见殷岁晴有任何反应:“阿娘,你还在怨他吗?”
陶嫤笑弯了双眸,低头在她脸上缓慢地亲了一口,“我此次来,是筹算陪阿娘多住几天,阿娘想赶我归去吗?”
陶嫤心有戚戚焉地点头,二娘舅说得有事理,这确切是个大题目。
在楚国公府住下的头两天,陶嫤几近没有闲暇工夫。
得知他是瑜郡王世子后,陶嫤面对他一向有些难堪,特别还在满月宴上闹了一个乌龙,更加不知该拿甚么态度对他。
夜里才下过一场雨的原因,青石地砖上有些湿滑,略不留意便轻易跌倒。殷镇清生得高壮,陶嫤一边紧紧攒着他的衣裳,一边小碎步跟上他的法度,撅着嘴道:“不然他无缘无端来外公家做甚么?传闻瑜郡王不问是非,独来独往惯了,跟谁都不靠近。”
如此一想,眼睛更加酸涩。
廊外金黄的银杏叶落了一地,被头顶的阳光一照,折射出暖洋洋的光芒。楚国公府比陶府大了一倍,光是大门到正堂的间隔,已经走得她不耐烦了。本来她是筹算直接去阿娘的摇香居的,但是殷镇清说别的几个娘舅都在正室,好久未曾见面,便让陶嫤先到正堂看看他们。
陶嫤悄悄擦了一把汗,真但愿几位舅母能尽快给他们生一个闺女,不然这么下去……迟早得想女儿想疯不成……
殷岁晴如何看不出她想甚么,扑哧一笑,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子,“我如何会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