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然后就像是忘记了胤禩这小我的存在普通,独自和中间的大学士王掞说话,乃至都没有给胤禩赐个座。最后锡若实在看不下去了,身子一挺正要为胤禩讨个座的时候,却被胤禩峻厉的目光压抑了下来。
十四阿哥听得眼睛一瞪。锡若本能地往中间跳开了一步,见他没有打过来,又感觉有些奇特,这时却闻声十四阿哥沉声说道:“你如果然故意向着我,现在就归去好好当差。这都出来多久了?就晓得一天到晚地瞎逛。多迟早让我皇阿玛逮着抽你一顿,你就结壮了!”
胤禩自出去今后,脑袋就始终没有抬起过,闻声老康的问话,也只是吃力地在原地伏了伏身子,说道:“回皇阿玛,儿臣腿上得病,故而行走起来有些不雅,还望皇阿玛包涵。”
锡若如蒙大赦,赶紧捧过老康递来的谕旨,又朝他伏了伏身子以后,仓促忙忙地就退了出去。
锡若一脸苦相地摸着肩头说道:“说我老是长不大的人,不也是你么?主子到底应当听十四爷哪句话才合适?”
十四阿哥问道:“你叹甚么气?”锡若回过甚笑道:“没甚么。就感觉九爷跟十爷,对八爷真是断念塌地。前些日子大学士李光地告归的时候,还暗里里拉着我说‘目下诸王,八王最贤’呢。八爷在朝臣当中的声望还是在的。”
锡若在中间瞅着,感觉如果有个给天子的榜样奖,他必然颁给老康。虽说老康有公费旅游的癖好,不过这么多年了,在政事上头还真是兢兢业业,难怪他的那帮儿子不管如何斗,却谁都不敢在差使上掉以轻心,这也勉强能够算是夺嫡之争的一点正面感化吧。
本来说话声音最大的十阿哥一见锡若过来,顿时没了言语,倒是九阿哥说道:“他也不是甚么外人,给他晓得无妨。”这时十四阿哥转过甚来,对着锡若说道:“我八哥得了足疾,行走艰巨,大夫说他里头有内伤,须得那里也不去地静养。恰好皇上又派了八哥的差使,我们几个正筹议如何给他请旨在家静养呢。”
九阿哥十阿哥听得无话,不一会儿便结伴拜别,说是要归去揣摩这折子如何写。锡若望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叹了口气。
十四阿哥一闻声锡若提起雍亲王,神采又黑了下来。锡若见状赶紧掉头就走,又闻声十四阿哥在身后说道:“八哥的事,你能奏就奏,实在找不到机遇,也不要莽撞。没得把本身也折了出来。”
锡若只能在袖子里紧紧地捏着拳头,这时老康却又向他问起了本年刚被暴雨残虐过的顺天、保定等五府的环境。锡若在胤禩目光的提示下,赶紧收敛起心神,细心地回想着户部递过来的折子,谨慎翼翼地答了。老康转头和曾经做过废太子师父的王大学士筹议几句以后,又让锡若拟旨诏免五府来年的税粮。
这天锡若刚把一堆老康用左手批完的奏折送完,正往东暖阁回走的时候,劈面却见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在廊子里筹议着甚么事情。锡若模糊闻声“八哥病得短长”几个字,内心微微一惊,赶紧紧走了几步,上前打了个千说道:“给九爷、十爷、十四爷存候!”
锡若听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老康先前发作八阿哥的时候,给他定的罪名就是渎职,这会儿好不轻易又想起他来了,偏生胤禩又在这时候出不了门。看模样老天爷还真是用心跟这个八贤王过不去。如果老康再借端发作胤禩一把,锡若都不晓得阿谁已经瘦骨伶仃的人是否还支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