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寻到刑部大牢门口,因为赵咏宁事前已与狱卒打好了号召,非论陆文远何时来探监都予以放行,是以很顺利地进入了牢内。沿着阴暗潮湿的过道走了一会儿,严庸的牢房便到了。
两个保卫见他话已说到这份上了,再挡怕也挡不住,只好犹踌躇豫地放了两人出来。沈纶提着食盒忐忑不安地跟在陆文远身后,想到这刑部大堂以内,恐怕到处都遍及着范哲甫的眼线,两人本日此举,不日就要传到他耳中,心下不由有些惧惮,赶紧开口问道:“陆大人本日如此,不怕被范哲甫晓得吗?”
却说两人哭了一时,都垂垂沉着下来。沈纶将吃食一一推与严庸,严庸却没胃口,勉强吃了两口,也是食不知味,遂放了筷子问沈纶道:“你此番是如何出去的?”
沈纶素与严庸亲厚,怎会不知陆文远与范哲甫一党,方才又见两个保卫对他态度恭敬,自是更加肯定。凭如许一小我,怎会如此美意帮本身的忙,只怕此中有诈。踌躇了一下,还是回绝了:“不必了。沈某冒然来此,本是不对,哪敢劳动陆大人台端。沈某这便告别了。”
沈纶道:“我猜他是冒充凭借范哲甫。那范哲甫贪污*,违法经商,祸国殃民,他不会不晓得,此举恐怕是旨在暗中汇集证据,将来好一举扳倒他。”
沈纶见叫化不成,神采蓦地暗淡了下去,却又不断念,将食盒清算了一番,又道:“不然如许,沈某手里现下有些银钱,先与二位拿着,二位只要将这食盒送至严大人跟前,来日沈某必然登门报答。”说着,将手中的银子与食盒往保卫手中硬塞畴昔。
这一日,陆文远又来到刑部大堂想探看严庸,谁知还没进门,却先瞥见门口的保卫正在与一人争论。
沈纶道:“我真的只是来送吃食的,不信你们能够看看……”说着,把手里的红漆食盒一层层翻开,摆在地下,表示两个保卫查抄:“除了吃的甚么都没有。”
陆文远从墙上拿下一支火把一照,就见严庸仍缩在前次来时的角落里,仿佛一向未曾动过,描述却较着销黯很多,身上的鞭痕也有增无减。沈纶那里见过严庸如此模样,当下哀思万分,扑到牢门跟前,抓着木栅栏就哭了起来。
严庸皱眉道:“这个陆文远也真是奇特,明显是范哲甫一边的人,却明里暗里的帮衬我们,也不知安的甚么心。”
陆文远道:“有甚么不好做人的。来日范哲甫问起来,你们照实说就是,有甚么任务,都只我一人担着,与你们无干。”说着,拉了沈纶径直往门里走去。
陆文远微微一笑道:“吏部侍郎陆文远。”
那两个保卫已不是先前拦截陆文远的两个了,现在都带了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对沈纶道:“大人,严庸现在是朝廷重犯,严禁与外人打仗,何况您与严庸向来过从甚密,范大人已明白交代过,不准您与他暗里打仗。”
三人被陆文远横插一刀,俱都愣了一愣,两个保卫反应快些,顿时伸手摸上腰刀,瞪眼怒道:“你是何人?”
本来这些日子以来,他已藏匿过数道范哲甫要求正法严庸的奏章,初时还好,皇上不看奏章,范哲甫天然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来,可现在皇上批起奏章来,他找来由就更加吃力了。前几日只推说是漏批了,当今皇上恶劣荒唐,看奏章时三心二意,丢三落四也是常有的,但一日两日尚可,时候长了范哲甫就不免思疑起来,昨日已下了死号令,让陆文远把这份奏章择出来,伶仃递上去,让皇上特别审批,如此,便再出不了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