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咏宁急道:“可那行刑官如此没人道,我只怕大人撑不到当时候就……”满脸欲言又止。
陆文远不顾其他,痛极而呼。那行刑官又连下几根针,根根没入骨缝,几近能听到针尖与筋骨摩擦的吱吱声。陆文远只觉两膝剧痛,直比昨日的断腕之痛还要惨上几分,面前一阵明一阵暗,不久便昏昏沉沉地垂了头,连叫唤的力量都没有了。
陆文远却强笑道:“这个你不消担忧,我已找到了对于那行刑官的体例,再撑几天应当不成题目。”想了想,又正色弥补道:“此次被抓出去之前,我去找过严大人一次,听他说那批赈灾银两上都刻有‘赈’字,你们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应当很快能把握证据。”
陆文远内心格登一声,只怕那两个侍卫就是赵氏兄弟,但是口中含了干草,怕被他发觉,是以也不敢细问。又听他自言自语道:“不过是衣服被扒去,咽喉处抹了一刀,却又有甚么可验。白白迟误工夫。”
陆文远不知他意欲何为,只觉那人冰冷的指尖一寸寸抚过肌肤,不时按压,似在他身上寻觅甚么,直到按到背后脊椎骨的时候,陆文远俄然感觉一阵刺痛传来,不由周身打了个颤,就听那行刑官笑了一声道:“大人这里之前受过伤吧?”
赵咏宁一脸惶恐,紧走两步上前捂了他的嘴道:“大人快别问了,只随我走便是。”说着,将陆文远从地上搀起来,见他身材衰弱,行动不便,干脆拦腰扶着,连拖带拽地出了牢门。
睡到半夜,俄然闻声牢门上的铁链收回一阵哗啦啦的响声。陆文远惊醒过来,觉得是那少年官员又来提审,睁眼却见赵咏宁正翻开牢门走出去。陆文远吃了一惊,赶紧撑起家子,问道:“你如何来了?”
陆文远念及昨日所受之苦,影象犹新,心悸之余不免有些畏缩,明知毫无用处,却仍旧死力挣扎起来。这景象看在那行刑官眼中,便真如困兽之斗,很有几分玩赏的意义,冷冷看了好久,直到他力竭而衰,才自鄙人了一根针出来。
陆文远一听大惊失容,只因这膑刑乃是挖去膝盖骨,令人不能站立的酷刑,战国孙宾恰是受此科罚才将名字改成孙膑,一念未完,却又听他笑道:“大人不必惊骇,范大人的嘱托鄙人还是记得的,断不会在大人身上试些见血的科罚,只不过将这银针下在膝盖处,既不会伤了大人,又能达到与膑刑一样的结果,大人可贵来东厂一趟,不尝尝如何行呢。”说着,在陆文远跟前蹲了下来,脱手将他的两条裤腿挽至膝盖上方。
那行刑官只当他晕畴昔了,从桌上取来一盏凉茶,抬手便泼在了他脸上。陆文远被一激,微微抬了抬眼皮,还没攒足力量持续挣扎,却见行刑官一改方才赏识玩味的神采,正拧了一双浓眉瞪着本身,连银针都不再下了。陆文远内心一动,强忍着膝间剧痛,持续挺住不动,那行刑官便更加焦灼起来,又倒了一杯凉茶泼到了本身头上。陆文远这才抬开端,重新挣扎喊叫起来,公开里却留了一用心神,时候重视着他的神采,公然见他伸展了端倪,手中的银针也更加暴虐刁钻地扎了下来。
本来赵咏宁见陆文远自打从宫中出来就心神不宁,便狐疑他出了事情,过了两天,公然连人影都寻不见了。赵咏宁急得四周探听,终究从东厂的人那边探知陆文远被下了诏狱,又传闻了行刑官的名字,更是大惊失容。要知那行刑官手腕之暴虐朝野闻名,刑部以往为了查案也借调过他几次,赵咏宁是以晓得落到他手里的人几近没有能活下来的,便更加心急如焚,只怕拖久了陆文远会出甚么差池,连夜托干系进了东厂,只为尽快捞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