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是如许还是晚了。官府和工部派去的工匠紧赶慢赶,也没能赶在春汛众多前完工,未经加固的堤坝被潮流冲毁了一处,固然好险没伤着人,但沿岸刚下过种的农田全被淹了,老百姓怨声载道。
严庸被堵得一时无话,满腹怨气无处宣泄,只好一把摔开了沈纶的手,坐到本身的桌案后连连感喟。
陆文远听得大惊失容,“啊”了一声道:“那皇上岂不是得明日才气醒?”桂喜撇着嘴儿连连点头。
按说这事由内阁直接告诉工部便可,但帮手处所创办工事,工部也需派出一人总领全局,这一人的人选,倒是非得由皇上御笔亲批才气作数的了。
哪知桂喜一听倒是大惊失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作势就要捂陆文远的嘴:“大人可小声点吧,皇上和王爷都睡着呢。”
陆文远想这一整夜的工夫如何迟误得起,奏疏早一日发还去,工部的人也能多一天时候抢修工事,沿河百姓的安危才气多一分保障。当下顾不得很多,一把扯住了桂喜道:“桂公公,我此次送来的奏疏非常紧急,所奏之事一刻迟误不得,能不能请公公出来唤醒皇上,让皇上批完再睡……”
沈纶吓得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你真是老胡涂了,这话也能随便胡说?皇上贵为天子怎会有错,都是我们的错。”
陆文远闻言苦笑道:“不成,不成。严大人岂不闻一句官方俚语叫‘虱子多了不咬人’?依皇上现在的心性,政务积存得越多他就越懒得过问,我等若真罢休不管,岂不是在拿天下社稷开打趣?”
吕肆明本是当目前中颇负盛名的文学大师,一篇弹章写得言辞锋利,针针见血,将内阁五人一个不落地骂了个狗血淋头。其他御史言官见状,也都跟风的跟风,泄私愤的泄私愤,弹劾内阁的奏章一时真如雪片纷飞,压得陆文远等人抬不开端来,每天在朝中办事都得溜着墙根走,直如过街老鼠普通了。
是夜,陆文远内心有事,展转反侧,一夜未眠。次日宫门一开就急着进宫去了。谁知到了一问桂喜才晓得,皇上昨晚睡到半夜醒了,与康平王喝酒作乐闹了个彻夜,直到天快亮了才又睡下。
严庸气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恨声道:“他们底子不体味事情本相就乱咬人,那春汛决堤哪是因为我等办事倒霉形成的,奏疏一返返来我们不就当即动手安排了,还能如何快?实是因为皇上不批奏疏给迟误的……”
陆文远点头,如有所思道:“管是必然要管的,只是如何个管法,还需从长计议。”
陆文远满心迷惑,只道现下这个时候,不知皇上和王爷睡的是哪一觉,便听桂喜抬高了声音解释道:“今儿早上皇上和王爷用过早膳,见外头气候不错,便一起去御花圃骑马了,一向骑到中午三刻才返来。俩人都累得不可,午膳没用就睡了,现下还没醒哩。”
朱时泱翻到最后,果见附有工部现任官员名细一则,密密麻麻不下一百人。朱时泱早膳还没用,哪故意机细心甄选,便叮咛陆文远先行退下,本身看完后再着人送回内阁。
陆文远一听大惊道:“用过早膳就去了?那皇上岂不是没看臣的奏章?”
这一日,严庸从礼部大堂办事返来,一进内阁就嚷嚷开了,说是当今这班言官言行过分,欺人太过,真该像范哲甫阿谁老不死的一样,好好打压打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