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好言好语,说得比唱得好听。顾少白稍稍抬眸瞥了一眼,仍旧不肯轻信于他。
宁湖衣笑了:“不是你,那是谁?”
一句话胜利引发了顾少白的重视。他晓得宁湖衣惯会哄人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即便做了见不得光的事,也会想好天衣无缝的借口将本身摘出去,如此直截了本地坦白倒是破天荒第一次,他转性了?
此时夜深人静,村中悄无声气,四人脚不点地地进村,寻到之前暂住的板屋入内。妙心推开门,取出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来抛到空中照明。板屋还是整齐如新,仿佛从未变过,只堂内的靠墙处多了一张长案,案上摆着一座长生牌位,牌位前的香炉内插着三炷香,青烟袅袅尚未燃尽,仿佛不久前才有人上过香。案上一尘不染,也没有落灰,较着是常有人打扫,香炉边供奉着新奇的生果,还带着露水,也当是常换常新的。
宁湖衣捏了捏顾少白的脸颊,解释道:“我算得西极池中恐或有你的命定法器,遂带你来此。但是纵任务定法器现世,不费一番工夫也是得不到的,你修为又如此之低,便出此下策,让你在浑不晓得的前提下于危难中激起元神潜能,收吃法器。不破不立,若让你顺顺铛铛与法器打仗,现在许是两败俱伤也不必然。”
在宁湖衣眼皮底下传音入耳本就冒险,看他一门心机扑在顾少白身上得空用心才敢一试,没想还是被看破了。感受着宁湖衣的肝火,即使并不晓得两人被法阵吸入后究竟经历了甚么,妙音已经非常必定身边这位几日前还被她鉴定为冒牌货的少白公子,现在必是货真价实无疑。早就晓得仆人不是甚么心宽的好人,乃至睚眦必报,这气撒得固然有迁怒的意义在内,却也无异于警告,表示他们对上这位少白公子,再不能像畴前那样猖獗了。
“就跪着吧。”宁湖衣拂袖带上门,冷道,反手握住顾少白的手,与他相携步到榻边。
不待顾少白回应,宁湖衣眯眼愠道:“妙音,谁准予你如此猖獗?!”
宁湖衣不甚在乎,顿了顿,换了副模样,慎重其事道:“但在西极池中,确切是我用心。”
从不晓得领受宁湖衣的灵力还能有这等服从,顾少白诧然昂首,躺在榻上的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顾少白面无神采地被宁湖衣拉来扯去,陌生的指尖不时触碰到他的身材,让他想到了在心魔幻景中看到的气象,心底莫名地浮起一股躁动。劈面前复又规复普通的男人,他已经不晓得该惊骇还是退避三舍,可骇的是心中竟另有第三种豪情,蠢蠢欲动地牵涉着他往宁湖衣那处靠去。他仿佛分红了两个本身,一个站在绝壁边摇摇欲坠,另一个抵在身后微微用力往前推着,但又未尽尽力,再要多加一份他就要坠入深渊了,却恰好没有。
替顾少白清算好衣衿,又帮他系上腰带,宁湖衣状似随便地问道:“如何不说话?”
由妙音奉侍着喂下丹药,宁湖衣气色稍显转好,展开眼睛倚着妙音坐起,撞见两人并不和睦的神情,皱眉咳了一声,面上的不快显而易见,当即让两人收敛了目光。
四目相对,顾少白愣了,一时找不到话说。他不是伤重么?还华侈灵力助他结灵,究竟甚么意义?先前的疑问再一次闪现脑中,直至一旁的妙心开口突破两人间难堪的氛围:“少白公子,您是不是、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