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寒朔点头。本来劈空并非只是件纯真的空间传送法器,亦有探查执刃两边一举一动的感化。
寒朔负手立于堂中。他一身素黑长袍,无任何累坠金饰,额上系着一条墨黑锦带,鸦青的光彩愈发衬得两鬓乌黑,面上沟壑纵横,双目浑浊,浑身透着一股灰败之气,看去不像驻颜有术的修士,反而像俗世历尽沧桑的耄耋白叟。
此时寒朔早已转过了身,眸中浑浊褪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宁湖衣,待结界落下最后一丝金光,他忽地屈膝跪下,双掌贴地深深一拜:“弟子寒朔见过老祖!”
宁湖衣笑了笑,这两孩子究竟是谁的眼线还未可知。这么想着,就听寒朔叮咛道:“你们两个出去吧。”
他不担忧炙鬼作怪,却担忧派内弟子因炙鬼而传染上魔域倒霉,届时不但有性命之危,一身修为也便到头了。但是被炙鬼附身又分歧于被邪灵夺舍,炙鬼从不可鸠占鹊巢之事,只凭借人修靠吸食修士修行时吐纳出的肮脏之气而生,且任何术法都没法使其现形,来去皆凭它志愿。对心性果断的修士来讲炙鬼无甚大碍,就怕它勾引云睢自行引倒霉入体,那就糟了。
宁湖衣连续串安插如行云流水,末端想起一事,面上掠过一丝赧然,口中若无其事道:“哦对了,本日你召本座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分神期的寒朔所塑结界自是比筑基期的宁湖衣强力,要论精美却差了很多。倒不是宁湖衣不信赖寒朔,只是隔墙有耳,他又过分孱羸,不得不防。
布结束界,宁湖衣负手而立,面上倨傲之色比之先前的寒朔有过之而无不及。
寒朔岿然不动。宁湖衣的冒然现身安闲他料想当中,倒是两个立伺一旁的小童皆被吓了一跳。
寒朔低头:“老祖直言。”
宁湖衣点头,口中可惜:“云睢是个好苗子,如此听任不管未免过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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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浔弟子虽为内门弟子,夙来不受正视,接长老急召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算来本日还是第一次见宁湖衣使出这招,都直愣愣地看呆了,直到两小童出声提示才回过神来,分开落池崖各自归去了。
寒朔咳了一声,道:“老祖,那您……”
宁湖衣略略沉吟,道:“我本成心让寒承将云睢收下好好教诲,现在他打击婴境恰是紧急关头……罢了,还是你多多上心着吧,寻个机遇从旁提点几句,就说贰心魔已生,谨慎修炼,他该当晓得。余下之事待本座得空再渐渐和那小鬼结算。”
他口中称歉,面上涓滴没有惭愧之色,仿佛底子没把五人放在眼里,接下来更是避也不避地走到一边,伸手虚虚一握抹向腰间,平空抽出一把玉质白刃当空斩下。
宁湖衣没有动。吐哺的灵力已被收回,他眉心微隆,薄唇轻抿,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被掩去。
此刃名为“劈空”,原为一对,似子母青蚨,执子刃母刃的两人不管身处何地都能劈开空间穿越到另一柄地点之地。派内弟子都晓得劈空是寒朔长老的独门宝贝,却没想到长老竟然将此中之一给了宁湖衣以便传唤,可见厚爱。
因着这一斩,本是无缺的空间被生生劈出一条幽黑裂缝来。宁湖衣做了个收刀的行动,玉刃随即消逝,他抬脚踏入裂缝当中,待身形完整隐没,黑缝又如从没呈现过普通闭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