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后忠贤报主难,孰知高山起波澜;不幸数载鸳鸯梦,惨酷奇冤不忍看!”
姜皇后听罢,放声大哭道:“冤哉冤哉!是那一个奸贼肇事,作害我这个不赦的罪名。不幸数载宫闱,克勤克俭,夙兴夜寐,何敢轻为妄作,有忝姆训。今皇上不察来源,将我拿送西宫,存亡未保。”姜后悲哀号泣,泪下沾襟。奉御官同姜厥后至西宫,黄贵妃将旨意放在上首,尊其国法。姜皇后跪而言曰:“我姜氏素秉忠良,皇天后上可鉴我心,今不幸遭人谗谄,望乞贤妃鉴我常日所为,替奴作主,雪此冤枉。”
那日纣皇幸御花圃,鲧捐暗传懿旨,把费仲宣至寿仙宫。费仲在宫门外,只见鲧捐出宫,问曰:“费大夫!娘娘有密旨一封,你拿出去,自拆观之。奥妙不成漏泄,若事成之後,苏娘娘决不负大夫。宜速不宜迟!”鲧捐道罢,进宫去了。费仲接书,急出午门,到於本宅,至室开书,乃妲己教我设暗害姜皇后的重情。
话说费仲拘出刺客,在午门外勘问,不消加刑,已是招承谋逆。费仲进大殿,见天子俯伏回旨。百官不知原是设成战略,静听回奏。王曰:“勘问何说?”费仲奏曰:“臣不敢奏闻。”王曰:“卿既勘问明白,为何不奏?”费仲曰:“赦臣罪,方可回旨。”王曰:“赦卿无罪。”费仲奏:“刺客性姜,名环,乃东伯侯姜桓楚家将,奉中宫姜皇后懿旨,行刺陛下。意在劫夺天位,与姜桓楚为天子。幸宗社有灵,皇天后土,庇佑陛下,洪福齐天,逆谋败露,随即就拿,请陛下召九卿文武贵戚计议决计。”
妲己忍气吞声,拜谢出宫,满面羞惭,闷闷回宫。时有鲧捐接住妲己,口称:“娘娘。”妲己进宫,坐在绣墩之上,长叹一声。鲧捐曰:“娘娘本日朝正宫而回,为何短叹长叹?”妲己切齿曰:“我乃天子之宠妃,姜后自恃原配,对黄、杨二贵妃热诚我不堪,此恨如何不报?”鲧捐曰:“主公前日亲许娘娘为正宫,何愁不能抨击?”妲己曰:“固然许我,但姜后现在,如何做得?必得一奇计,害了姜后,方得妥贴。不然,百官也不平,还是谏诤而不宁,怎得安然?你有何计可行?其福亦自不浅!”鲧捐曰:“我等俱系女流,况奴婢不过一侍婢耳,有甚深谋远虑。依婢之意,不若召一外臣计议方妥。”妲己沉吟半响曰:“外官如何召得出去?况耳目甚众,又非亲信之人,如何使得?”鲧捐曰:“明日天子幸御花圃,娘娘暗传懿旨,宣中谏大夫费仲到宫;待奴婢叮咛他,定一奇策。若害了姜皇后,许他官居显位,爵禄加增;他素有才名,自当用心,万无一失。”妲己曰:“此计虽妙,恐彼不肯,何如?”鲧捐曰:“此人亦系主公宠臣,言听计从。况娘娘进宫,也是他保举,奴婢知他必肯极力。”妲己大喜。
看罢,深思恐忧。我想起来:“姜皇后乃主上德配,他的父亲,乃东伯侯姜桓楚,镇於东鲁,雄兵百万,麾下大将千员,宗子姜文焕又勇冠叁军,力敌万夫,怎的惹得他?如有差误,其害非小。若游移不可,他又是天子宠妃;如果以记恨,或枕边私语,或酒後谗言,吾死无葬身之地矣!”心下迟疑,坐卧不安,如芒刺背,深思整天,并无一筹可展,半策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