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黯然道:“姑姑不会让我出来的。”
长生一拧眉,虽早已是成熟女子的身量与面庞了,神采还是微有娇嗔:“阿瑾,阿洛。这般对堂姐,辈分那里去了。我是长辈,你们是后辈。”
我更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长生黑眸子微有暗色,道:“外头不是才改朝换代不久的么,姑姑不准我出来,言说凰都安然些。”
我讶然:“原是你偷偷出来的,姑姑不晓得么?”
“是么?”我看着她。
“如何样?”老者道:“能值钱的么?”
我恶狠狠的:“好吃不好吃,也得我俩说了算,还由获得你说。”
这女子纤细身姿,长发垂如瀑,面上扣了一张面具,看款式还是早市上杂货郎叫卖的那一批,模样低劣,有些风趣。
那女子微愣,我大步畴昔抄了她的腰,一把将她兜着抱起来,就朝里头走去。
做了几百年古玩谋生,古玩铺子里的古玩部分是我和洛神外出淘的,高山险谷,戈壁平地,那里都去了,当作游历。也有部分是有宝贝的人家,或因各种启事,想要快些脱手换些银两,便会自个上门来扣问,虽不乏假货,亦能收到些许奇珍。
那女子拳头悄悄锤了我一下,我松开手,她便轻盈跳下来,一起扑到洛神怀里去了。
咚咚咚,一起悄悄去了。
老者留了一张便条,千恩万谢地去了。
洛神自房里出来,长身玉立倚着房门,淡道:“甚好。刀不快,我去磨刀。”
这话可不能让姑姑晓得了,不然她恐眼神来拆我的皮。归正我和洛神这老妖怪早已是认了,姑姑她这老老妖怪,沉着脸偏不认。
“掌柜的,便是这个。”他手中是个缺了一角的盖子,道:“我从自家后山挖的,我儿媳妇说这能够是个值钱玩意,叫我到城里铺子问问看,看能不能收。”
洛神这才低眉一笑。
这般安宁过了些光阴,我这铺子里却又来了名女子。以往我这铺子里鲜少有客上门,偶尔街坊邻居过来赠些零嘴吃食,我们亦有礼回赠,或阿莹他们几个小孩混熟了以后,亦会得空过来绕一圈,只为讨把松子糖吃。
“没有。”长生声音低低的。
那老者捧着银两,喜得胡子都要吹起来了:“现下便去么?还是我说个地,你们得了空循着去?”
那老者连连点头,先前一向捂着胸口,这会子从补丁遍身的衣衫底下谨慎翼翼地摸出一个破布包来,哆颤抖嗦翻开了,拿给我看。
长生在顿时道:“有鱼。”
院里冷,我着长生去房中炭火盆边上坐了,见她腰上还一如既往缀着翠绿欲滴的青笛。当初我以凰都无上贵重的岩冰玉蟾作为医治长生的酬谢,这青笛是当年夜女人的回礼,妥当保藏在蜀地藏室。厥后长生垂垂长高了,便央着我要那笛子,我天然二话不说给了她。
归正她虽是个大人,倒也及不上我高,又轻得很。我一起将她扛到后院,朝后院房里清算的洛神笑道:“洛神,快些出来!我抢了个女人,她自个呆头鹅奉上门的,待会我俩晚餐时分便将她剥皮去骨炖了罢!”
洛神抬眸望去,她的目光忽地起了些许窜改,我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便见河边上单膝跪着个羽士打扮的女子,不消说竟还是那濯川道长。
姑姑虽非常峻厉庄严,但我自认姑姑将我作心肝,将长生作宝贝。但是她这宝贝现在未曾知会她便单独外出到她心肝在外的住处,刚历烽火不久,世外狼籍,我信赖她是会为她这宝贝问责她这心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