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连眼眸都未曾抬一下，并不看她。
「不会。」司函道。
司函不敢置信，睁大双眼看着洛神。
令人发指。
「自是能的。」师清漪心机一转，大略也猜到了司函为何会过来，唇边出现笑意。
她并未将那团点心放进嘴里，而是递到长生面前，道：「给你吃。」
普通的壶箭刻度稀松，她们的壶箭刻度却更加精密。撤除十二时候的主刻度，每个时候之间的刻度分得更多，布局更奇妙，时候天然也计量得更加详确，精准。
夜来到桌旁坐下，瞧见师清漪做的菜，眸子比先前微亮了些许。
而就在长生拐弯走开的那一刻，厨房里的洛神与师清漪站在原地，身影突然之间，消逝无踪。
待得晚餐吃得差未几了，夜搁下筷子，竟还可贵主动地与师清漪道了一声：「好吃。」
她一贯是最疼长生的，将长生当作宝贝，没成想竟被长生噎了一记。她舍不得骂长生，只得将气转移到了她以为的祸首祸首身上，瞪着长生道：「整日里跟人学，都学坏了。」
两人在书房待着，时候流逝，逐步暮色四合。山林当中多树木遮挡，天暗得早，长恐怕夜看不清字，忙多点了几盏灯。
夜话语极少，更不喜旁人围在边上，对于如许一名特别的客人，不去打搅她，才是对她最大的尊敬。她们皆晓得夜的性子，此番先去见夜女人一面，尽完待客之礼，以后便任由夜在屋内，做她自个情愿之事。
「不是，不是。」师清漪忙连连摆手：「我是怕厨房的炊火气将姑姑你给熏着了。」
师清漪望了过来，问得无辜：「姑姑，我实在不解，敢问这里谁最坏呀？」
「不打搅。」夜道。
「不止如此。」司函越说越气：「被抱走的花，还胳膊肘往外拐，竟向着她。我别的一个侄女，别的一盆纯洁得空的花，也被她给带坏了。」
她自知夜没有多少情感起伏，但偶然却也能从目光中窥看些许端倪。
长生点了点头：「点心是阿瑾备的。我方才在厨房等了一会，茶已不如何烫了，你放心喝。」
师清漪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多谢夜女人。」
师清漪便牵着长生的手，来到专门煮茶用的小茶炉旁。
她的确能从这些话里感遭到司函深深的怨念。
二人见完夜女人，很快又回到了厨房。
师清漪浑身一个颤抖，那刹时只感觉毛孔都发了涨。
言罢，她转过脸去，望向挨着她的师清漪。
司函居高临下，细心盯着洛神手里择菜的行动，盯了一阵，终究让她寻到马脚，将手一指：「有虫眼，你没瞧见么？」
不过她这回不但是择菜，而是将先前长生捡返来的那块银色机括搁在中间的椅上，择一阵菜，又打量半晌那机括，谛听里头那枚针的响动规律，如此来回，全程面色安静。
长生面上仍然显出几分怅惘，她仿佛是犹疑了一下，才回道：「我没故意上人。」
院落里的灯火也亮了起来。
洛神道：「看来姑姑对不要脸一词，还是不甚熟谙。」
长生眸子滴溜溜一转：「姑姑既不会煮茶，不知煮茶步调，为何能看出我煮茶不错呢？实在方才我错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