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哥儿自懂事以来,母妃仿佛就没这么靠近过他,被抓住的手,抽出也不是,被攥着又有些羞怯,他张口喊道:“母妃……”
蒋氏家主曾为帝师,蒋家五子,有三位进士,两位举人。蒋家嫡宗子年纪轻简便考中进士为官,现在已是正二品吏部尚书。
“可用饭了?”宋锦柔扣问道。
从小官庶女到王府侧妃,锦衣玉食,一双后代傍身,在王府也有一席之地,出门去哪个敢再轻视?
“父亲也在,不过谈了两句功课。”曙哥儿说罢,又殷殷问道:“听琼音说,母妃今晚进的未几,但是有不适?”
“娘娘……奴婢不辛苦,这么多年,您毕竟是熬出来了……”
“王妃娘娘可有说甚么?”
他mm年纪更小,虚岁七岁。
若说交谊,两人一起长大,宋府的日子极其艰巨,琼枝是她奶娘的女儿,也是少数至心对她好的人。入了王府,封了侧妃,对她尽忠的人,不过是摄于威势,而非出于至心。
宋锦柔执意如此,仿佛有些小孩子脾气一样,琼枝又拗不过,只好仰仗着模糊的影象梳着头。
那几天她是如何熬过来的?她似是已经不记得了。
正在入迷间,宋锦柔俄然听到屋外廊下侍女的报声:“五少爷返来了。”
为了庇护一双后代,为了庇护姨娘,为了庇护哥哥,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每天都殚精竭虑,每一步都要思虑再三,说一句话都要在脑里过个三遍。她不是在活着,而是每天在演戏。
母子两絮絮谈着,直到琼枝提示到内院快下钥了,曙哥儿才站起来,笑道:“我还给mm带了点小玩意,这就拿畴昔给她。”
面前的局面,不是不成破的,但她底子不想求生。
宋锦柔打量够了,压下心中的涩意,和顺的笑着:“曙儿,你也是大了,偶尔还耍小孩子脾气,你要记着,你父亲和我,都是为了你好。做人做事,当以大局为重。”
琼枝看她坐在嫁妆台前,便要上前替她拆掉头上的金饰。因没有大事,宋锦柔本日也不过是平常打扮,连妆都未曾多画,未几时发髻就被拆散,青丝垂到腰间,琼枝拿着白玉梳子渐渐的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