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最甘醇的牛乳普通,柔嫩温香,一丝丝地熔化开来,唔……
他身上仍穿戴新婚时的大红锦衣,被四周一些大胆的将士们好一顿讽刺。在安排人打扫疆场、出营鉴戒以后,孔宣便大步回到了他的府邸里,筹办去看看他的新娘。
孔宣不晓得她内心都在胡思乱想些甚么,只瞥见程疏影面有倦色,便将她圈抱在怀里,如先前很多次一样,悄悄抚拍着她的背,让她安然入眠。程疏影无认识地呢喃一声,垂垂地入梦了。
阿影昨夜说过的“身后为封神榜所束缚”,想来便是如此了。
空中上那枚嫩芽腾跃得更欢了,并且模糊约约又长出了一片新叶。
他身材里的生命力仍然在一点点地流逝,并且生命力流逝得越多,那种堵塞和束缚之感就更加现显。很明显,等他的生命力流逝洁净以后,这些无所不在的丝线就会将他完整困住,再也没法摆脱。
以是……只要他斩掉这些如有若无的丝线……
孔宣抬眼望去,四周是一片暗沉的夜色。殷商和西岐的将士们在荒凉的大地上厮杀,声音已经垂垂地沉闷了下去。透明的灵魂从尸身上飘出来,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飞往六道循环。
孔宣用锦被裹住她的身子,浅浅地吻着她的指尖,温声道:“还好么?”
红烛尚未燃尽,便意味着……意味着……
程疏影闭上眼睛,躺在锦被上,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出了小片扇形暗影。她喃喃地说着甚么,孔宣侧头去听,却发明是“才不要措置你呢,好人”,禁不住发笑出声来。
空中上那枚尖尖嫩嫩的小芽悄无声气地探出头来,在黑暗中摇摆生姿。
他俯身将她横抱起来,朝床榻上走去。大红的锦衣双双落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在大红的锦被上软软地放开。孔宣俯身/下来,眼里那抹沉沉暗色好像风暴前的安好。
他低声说道:“方才……是为夫不好。”
孔宣握住她的手,一一吻过她的指尖。
……那里是有一些疼,的确就是很疼。
中间那位兴高采烈的道人后退两步,换上了一副惊骇的神采。
那片赤红色的云霞倏然变成墨色,在夜色的掩映下,悠悠地飞远了。直到它安然降落在府邸里,孔宣才收回目光,回到将士们中间,与他们一同回营。
孔宣微微抿着薄唇,手里倒扣着三支箭簇般锋锐的硬羽,眼里沉沉地多了一些暗色。鸿钧道祖对他说过,封神榜上写着他的名字,以是他射中必定要有一场封神劫;昨夜阿影也对他说过,所谓封神劫,就是在封神之战里死去的众仙,都要上封神榜,毕生遭到天帝的调派。
三支硬羽在黑暗中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融成一支锋锐的五色小剑,狠狠朝那根丝线斩去。五色小剑的去势甚急,并且模糊带着一丝道的轨迹,将空间扯破出纤细的噼啪声。
孔宣在她的耳旁闷闷低笑,一起悄悄浅浅地吻下来,含住她的耳垂几次吻吮。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垂垂变得炙热滚烫。她闭上眼睛,柔白的手指绞在了一起,模糊有些不安。
俄然丢下他的新娘跑到疆场上来,实在是有些不近情面了。
程疏影发明孔宣仿佛在看她,便无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