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道了声是,俄然又有些为莫非:“但我们家里初逢大难,俄然向皇上发起封妃,是否……”
“二太太……”彩云亦谨慎翼翼地唤了一声。
贾母痛斥道:“笨拙!”
当年的最末一旬,北静王终究将清查完的账目,呈递到康熙的御案前。
贾元春踉跄着被两个嬷嬷扶起来,与她一同回府的女官、奶娘、丫环、嬷嬷们,当然另有抱琴,个个都容色暗澹地跟在太后身侧,与太后一起回宫。任她们如何想,都想不出来,太后为何会驾临大观园,直接去到贾元春的住处,将东西搜了个正着。
嬷嬷道了声嗻,当着统统人的面,将两个小人毁去了。阿谁神神叨叨的女人,亦被两个细弱的婆子给拖了下去,不知去到了那里。王夫人面色灰败,叩首谢过太后恩情,又昂首望了贾元春一眼,贾元春一样是容色暗澹,与昨日光鲜的色彩判若两人。
“娘。”贾政道,“您慢着点儿。”
但没想到,恰好本日太后驾临大观园,将这东西给攥在了手内心。
一霎间的喧闹,整座院落里沉寂无声,唯有满目残雪飘飘悠悠地落下。
江菱推算了一下,再过几天便是年关,太皇太后应当不想在这时候闹起一场风波,便豁然了。
贾母又恨恨地瞪了王夫人一眼,恨恨道:“要不是她出的歪点子,太后何至于驾临大观园,将元春带了归去!贬谪为庶妃,她这一辈子可算是毁了,不但……等等,我模糊记得,现在皇上的后宫当中,并未有封妃之人?”
江菱同嬷嬷们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讶异。
太后笑了:“你说此事是你一人所为,贵妃毫不知情?”
江菱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道:“不及,来日方长。”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眼里隐有些顾恤之意,续道:“贾府王氏心性暴虐,为人阴损,欲借别人福运为己用。先:歪曲宫里人八字有恙,两罪并罚,着拘禁于府,虢夺诰命,一世白身。但是怜其拳拳爱女之心,这拘禁,便算了罢。”她捏动手里的两个小人,又讨厌地望了贾元春一眼,才道,“巫蛊之祸,古已有之,夙来为天家所不容。贾贵妃虽不知情,但仍有连带之责,着……削贵妃位,降为庶妃,责其在宫中闭门思过,罚抄佛门谒语三千,非死不得出宫门。”
“好。”贾母连连点头道,“政儿你过来。现在年关将近,等过些日子便是初春了。你让几个交好的宗室,给皇上联名上折子,称后宫女子奉养皇上日久,该当拔擢,刚好本年(来岁)是个黄道谷旦,该当将后宫诸女子齐齐往上拔擢一级。”说到这里,贾母又狠狠地剜了王夫人一眼,才道,“贵妃庶妃,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你看着办。”
太后淡然叮咛道:“回宫。”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贾母连连捶着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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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蓦地一惊,直愣愣地昂首看着太后。太后明天是微服,手腕上挂着两串佛珠,明显是为了单独到城郊寺庙里还愿,才做了这副打扮。但不晓得途中被谁拦住,将太后引到这大观园里来了。王夫人犹自挣扎,俄然闻声屋子里砰地一声响,一小我踉踉跄跄地跑出来,跪在太后脚边连连叩首:“太后,太后恕罪,此事与我母亲无关,俱是我一人想出来的,还望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