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吏部那边终究清理结束案底,请旨查抄荣国府。

但其别人的日子,便不大好过了。

王夫人初闻这等好天轰隆,当场便晕厥了畴昔,被薛宝钗和李纨搀扶到了屋里。外务府烧掉册宝以后,又给贾元春请了两个太医来,并道:“可别没比及热河,便丧命了。”

当初贾元春执意留在荣国府,除了本身病重以外,荣国府被彻查,应当也是一个首要的启事。正如贾琏方才所言,贾母过世以后,阖府高低弄得一团糟,贾元春刚幸亏这个时候,替代了贾母的职责,在外给荣国府撑腰,在内则坐镇荣国府,稳住局面。因为贾元春本身是贵妃,不管是荣国府内还是府外,鲜少有劈面削她颜面的,是以便形成了本日这类局面。

贾琏在梦境里嘀嘀咕咕了好久,直到第二天凌晨,江菱才送了他出去。

连贾政都不管,荣国府天然更加唯二房太太们马首是瞻。

这一次的圣旨,比畴前任何一次都要峻厉,将荣国府二三十年来堆集的案底,一件件地写在了圣旨上,白纸黑字,还附带着两大箱子的证据,连贾政和贾宝玉都回天乏术了。

贾琏又嗤笑了一声,道:“我也想晓得,贵妃到底病得如何样了。天家开恩,遣了四五个太医到荣国府,给贵妃娘娘诊治,成果一个说贵妃病入膏肓,另一个说贵妃不过是风寒减轻,另有一个说贵妃的药应当减轻三分,又有一个说,应当酌情减三分量,的确不晓得应当听哪位的好。厥后还是宝玉亲身去请了一名官方的老郎中,才将病情给定了下来。”

江菱想了想,又问道:“那大女人的病,如何样了?”

贾琏眼睛一下子亮了,拍了一下大腿道:“着啊!薛家是皇商,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不如王家那样根深蒂固。现在连王家都倒了,薛家那里还能保得住?你小子,机警。”

贾琏嗤笑道:“确切有些不当,但又有谁敢在贵妃跟前冒昧?别说是个吏部的郎官,即便是府里的大老爷和二老爷,在贵妃跟前,也不敢说出半个不字。前日贵妃娘娘坐镇,将大观园给拆了一小半儿,内里的林木花鸟,多数变卖了去,又解了一次燃眉之急。但这府里的东西,另有多少能够变卖,又能再变卖多少回?再者,这府里多数的东西,都给他们二房拾掇去了,我和大老爷在这府里,算是个旁支,除非宝玉将爵位倒还给爷,不然这事儿,爷管不了,也没地儿去管。”

这回奉旨抄家的,一样是客岁清算过荣国府的几个官员,驾轻就熟,顺带将阖府高低都抄了个底儿掉。因为前段时候,贾元春在拆分大观园的时候,长房和二房的账目已经分开,现在固然还住在一起,但较着已经分过家了,抄家的官员便有些难堪:到底应当抄哪一家为好。贾元春固然病重,但还是出来拦了一回,却没拦住。

惠妃有把柄捏在贾元春手里,这是宫里很多人都晓得的。先前惠妃几次针对贾贵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贾元春出宫养病,惠妃留在她宫里的那些眼线,全都变成了睁眼的瞎子,不免会心中不快。

在圣旨的开端,又添了贾元春的一条罪行:身为贵妃却试图毛病公事,贬为庶妃;半年前插手太病院以外务,再贬一级,为嫔;又半年前,试图与其母行巫蛊之祸,再贬两级,为常在,杖责四十,打入冷宫;十年前推波助澜,搅风搅雨,罪不容恕,贬为庶人,发往热河,不日即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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