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闭上眼睛想了半晌,便听到内里又响起了叩门声,这回是嬷嬷们熬好了汤药,给她送到屋里来了。江菱就着嬷嬷们的手,不动声色地用完了那些汤药,才淡淡地说道:“你们去探听探听,前些日子在宫里,可曾有过甚么传闻没有。特别是关于国运和生辰八字的。”

王夫人见到她的神采,便晓得事情又坏了,恨恨地说道:“惠嫔跟前的杏儿女人说,宜嫔‘偶然中’从惠嫔口中得知此事,亦想着给你一个经验。但宜嫔是多么样人,如何能够会亲身脱手?是以让人在你的汤药里添了点儿东西,本想着让你早日归西,却未曾想,你竟然熬了过来。”

这也太分歧道理了。

本来如此。

江菱仍旧是那副淡淡的神采:“有劳二太太挂念。”

但没想到,王夫人甫一进宫,头一句话便是问林黛玉的信。

“你昨儿给黛玉送了封信?”

那两种新的才气,江菱已经能利用自如。

江菱把玩了一会儿瓷瓶,便靠在软枕上歇了半晌,等着嬷嬷们的汤药。正在等待着,内里俄然响起了悄悄的叩门声,是个年青的女官:“小主,内里来了一名夫人,求见小主。”

王夫人一副活生生要了吾命的神采。

江菱悄悄噢了一声:“那就是有了?”

这同时二字,妙就妙在一个表示上。

这如何听着,都觉着有些不对劲,跟用心踩一捧一似的。

江菱等王夫人喝完了,才不咸不淡地说道:“那是太医给我配的药茶。”

如果把事情说白了,那就没意义了。

江菱目送着嬷嬷们拜别,又悄悄地吁了口气。既然王夫人想把她变成一块用过即丢的抹布,她天然也不能让王夫人一起地顺风顺水,过得太称心快意了,不是么。

递国书。

公然王夫人如风普通走进屋里,便挥挥手让玉钏和彩云退了下去,也让那位女官退了出去。江菱好整以暇地靠在软枕上,等着王夫人发话。但没想到王夫人一开口就是:

嬷嬷们替江菱委曲了很长一段时候,平时熬汤药、换药、上药,倒是更加地经心极力起来。直到有一天,江菱还是比及了一封圣旨,圣旨上写着让她前去热河养伤。但是在那封圣旨上,除了前去热河以外,另有两个字:伴驾。

江菱有些惊奇。这些日子的药,俱是嬷嬷们亲手熬的,可没有甚么题目啊。

她一口气说了这很多话,感到有些口渴,便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两口。

嬷嬷们又有些惊奇,面面相觑了半晌,道:“将关于国运和八字儿的传言,一条条地拣出来?但那统共就两条哇,一条是小主的八字与国运相冲,如果入主后宫,便要国运式微;另一条是宫里有贵主儿恰逢金命……”

好罢好罢,就让这位太医如愿以偿,升职加薪走上人生顶峰罢。这些日子太医们忙得焦头烂额,连须发都白了很多,确切应当好好享享清福。想到这里,江菱便捂着伤口,当真地听着太医的唠叨。

既然嬷嬷们能想到这一层,其别人天然也能想到这一层。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自作聪明的聪明人。本来王夫人那步棋是极其精美的,刚好趁着众说纷繁,宫里混乱的时候,借着“顺国运而起”的名义,将那位贵主儿包装成实打实的好命人。但这两个动静,如果同时呈现呢?

江菱淡淡地笑了一下,挥挥手道:“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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