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盐商们的渠道卡得很死,固然盐田暴利,但没有渠道便不能畅通,只能遮讳饰掩地停止。这一桩买卖,遵循户部司官们的核算,约莫有二十余万两银子的出入,称得上是一大笔了。
至于薛家,在账目理清楚之前,康熙不欲动他。
“过来见见你阿玛。”康熙对她说道,“恰好你阿玛有事要找朕禀报,数百里紧赶慢赶地到了扬州。你们总该有一年没见了罢,趁着这个机遇,好好说说话。梁九功,跟朕出去。”
还是早点儿跳出阿谁火坑比较好……江菱渐渐地写完了那封信,又封好让人送了归去。方才把信送走,内里便有一名侍女出去,道:“小主,万岁爷请您到前边去一趟。”
呵。
出入,不是粮就是盐,减三损二,遮讳饰掩地就把疏漏给弄平了。
但是又能如何呢?康熙天子仅仅来了这么半个月,他们还要在金陵城里呆上半辈子,乃至是一辈子,哪个敢做出头鸟获咎薛家,只能支支吾吾地等京官们脱手。
而林黛玉本身,也真正地筹办要出嫁了。
那些户部司官们,一个个地都是考算科考出来的,先前对这些账目毫无眉目,不过是因为这些记账体例,与官府通用的体例不一样,一时候有些手生。在江菱那边学到诀窍以后,一个个地很快便上手了,将账目全都清理出来,换成官方通用的,再一一地考核。
江菱仍旧恪守着谨言慎行的原则,常日里能未几话便未几话,除了偶尔会“无认识地”流露一些事情以外,甚么都没有多说。不过这几天,她倒是真正晓得了康熙天子忙起来,到底会有多冒死,每天就寝的时候只要两三个时候,要不是现在他年青身材好,早已经吃不消了。
四月二十九林黛玉搬出园子,蒲月月朔给江菱写了上一封信,蒲月初五薛阿姨去找王夫人商谈,蒲月十二制定了婚期,蒲月十七薛宝钗过门。林黛玉的这封信是蒲月十五送出来的,当时薛宝钗还没有出嫁,但荣国府已经张灯结彩的筹办在办丧事。林黛玉在信里说,固然荣国府里张灯结彩的,但王夫人却没有笑,神采愁云暗澹。贾母的神采亦有些不对。唯有一个贾环,仍旧像畴前一样精力畅旺,仿佛统统都与他没有甚么干系。最让人不解的是,在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婚礼之前,贾琏不知为何俄然离京,说是要回金陵祭祖。
而库里的那些,美满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这事非同小可。
薛家的旨意已经传到了都城,林黛玉的第三封信也被送到了江菱面前。自从薛家被剥了皇商的身份,薛宝钗在荣国府的处境,就变得奥妙起来。本来王夫人看重薛宝钗,一半是看中了她的脾气和才气,另一半是看中了她身后的薛家;现在薛家式微,薛蟠的案子被翻出来,既有能够会被科罪,薛宝钗的的身家便哗啦啦地落了一半。若非薛阿姨与王夫人是远亲姐妹,王夫人还顾念着几分昔日的情分,现在薛宝钗连掌家的权力都不会有。
――对,现在掌家的人,是薛宝钗。
而他们走的渠道,恰好与皇商薛家有关。
那封复书里,江菱字斟句酌,从未提到过康熙天子半个字,只简朴地写了本身的景象,又问林黛玉在京里可安好。不管荣国府或是宁国府,又或是薛产业生了甚么事情,都临时不要去插手。如果碰到贾家的几位老爷,不管是哪一个,都要远远地避开,不要去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