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真的很讨厌王夫人啊。
劈面屋子里的媳妇儿应了声是,续道:“要说裁缝铺子、绸缎铺子、琉璃铺子、玉器铺子、金器铺子,一齐亏空了个干清干净,那是断断不成能的。不管如何糟糕,总有一两个铺子能赚回利钱。但大观园……呵,太太晓得,大观园里所用木料石料,俱是从南边儿运过来的,此中不乏金丝楠木和沉香木。因着江南受灾的原因,本年年初的楠木代价,比客岁高了足足一成二;但订金是已经付足了的,贵妃娘娘探亲期近,这笔银子断断不能省,是以便咬咬牙,从琉璃铺子里弥补出来了。单是木料一项,就足足多耗了三万余两白银。别的另有石材、玉雕、瓷器、绣品、摆件儿……林林总总,又是一笔极大的开支。再加上本年天旱,河道上的水位稍稍下沉,有很多东西便不能走水路,要从陆路来京,代价又比水路高上了三四分。如此细算下来,总破钞便多出了数十万不足。”
那方帕子清秀素净,用材是上好的云锦,只是在最边角的处所,用金线绣了两枚小小的菱角。江菱惊诧看了半天,期呐呐艾道:“这、这如何使得,我可不会绣帕子啊。”
那屋里又沉默了半晌,随后王夫人怠倦地说了声“你们都下去罢”,便闻声丫环们都三三两两地退下去了。那屋里响起了一些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是王熙凤走到王夫人身边,悄声说了两句话。她的声音很轻,又因为隔着两道墙的原因,江菱听得并不清楚。
但是江菱来自三百年后的季世,别说是刺绣了,就连缝补缀补都有些困难。她曾经试过一回,针脚歪歪扭扭的让人不忍直视,那里能够拿得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