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薄纱将湖边小亭子罩得朦昏黄胧,只能模糊看到亭内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竹青盈盈下拜,亭子中琴声停了,一个降落的,像是三四十岁的男声道:“竹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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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水仙晓得鱼客只是嘴上倔强,并不敢真的休妻,虽说他现在中了举人,但是和氏的亲哥和堂哥也都是举子,如果鱼客敢把她扫削发门,和家的女儿们今后找婆家便会有碍,那两个哥哥能活撕了他,当下底子不在乎鱼客的威胁,只道:“既然是拯救仇人,哪有将仇人当作外室的事理?相公你也是读圣贤书的,这事理我妇道人家尚且晓得,你一个举人又岂会不知?”
霍水仙把怀里的孩子抱给鱼客,情真意切道:“相公,趁现在去吧,有些曲解就是越久越深的,好好和竹青女人解释解释,如果竹青女人能转意转意,我甘心退为平妻,我们姐妹二人,好好奉养你。”
“相公可晓得竹青女人成为神女之前,是个甚么身份?”霍水仙问得和顺,她的气质又超出原和氏很多,加上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剔透,鱼客一时放下心房,坦白又有些矫饰地说道:“暮年为夫落榜而归,沦落到这破庙里,身无分文,晕死畴昔。有人把我领到吴王处,当了乌鸦兵,每天就跟着乌鸦们到处安闲翱翔找食儿,倒也欢愉。吴王不幸我没个伴儿,还指了一只雌乌鸦与我为妻,也就是竹青。竹青照顾于我,当初我不谨慎,被清兵的箭给射伤了,还是竹青把我叼了归去,最后伤势太重,乌鸦之身晕死畴昔,我也就活了过来,只当是个梦境。
鱼客没有说话,目光微闪,这些东西他不是没想过,哪个男人没有掌控欲?明天被霍水仙这么一番鼓励引诱,贰心中那些小动机蠢蠢欲动。
霍水仙伸手,倔强地抱过孩子,道:“只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讲究个明媒正娶。长得再美,你也就是外室,连妾都算不上的东西,让你生孩子就是给你脸了,你还真把本身当根葱?”
“相公啊,这就是给你的机遇啊。竹青女人长得美,又会生养,我也喜好得很。这汉水毕竟不是湖南,你来往也不便利。一名美娇娘放在这里,你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