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他会让族人在宫廷中摆上一口大锅，在那新上任的天子面前煮了这个妖怪，在世人一哄而上分食妖肉时，将那狗天子的头割下来，扔进油锅。
当朝宰相被五匹马从府中拉到了街上，死无全尸。黎衣幻成人形和围观的老百姓站在一起，不带任何情感的看着黎府的人被凌迟，被腰斩，被砍头，百姓们听的是朝廷的话，真觉得宰相犯了叛国大罪，暗中勾搭西戎使者，宰相黎煜被拖到街上五马分尸时，另有胆小的孩子拿着石头往他脑袋上砸。
“你之前去没去过都城？”容文御低着头想了会，忽的问黎衣道。
“别严峻，我临时还不会对你做甚么。”少年挠了挠石板上作躺尸状的白狐胸前的软毛，弯着眼睛揪了下它垂着的耳朵，道，“黎先生在和故交季将军话旧，我就算在这里剖了你的妖丹，又有谁会晓得？”
“那我便没来由放你了。”容文御在院子里揪了根狗尾巴草，咂咂嘴无趣地用草根戳白狐耳朵里的茸毛，“你瞧你在这世上孤零零地活着有甚么意义，不考取功名，也不与女子谈情说爱，活个几百年跟活一天有甚么不同？束妖绳你本身是解不开的，不消再耗操心机……季将军来了后，你持续待着有甚么意义？你能做的，季将军能做；你不能做的，季将军也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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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咬上面前人两指间捏着的绿葡萄，鼓着腮帮子嚼了一会，便亮着眼睛抬头在那人的嘴角边舔了一下。
“我怎会晓得那里有妖丹？”黎衣睁眼看向容文御，说，“这周遭百里，就只我一个。”
“你如果不记得了，我替你讲，”容文御嘲笑道，“被你施妖术的人，恰是当时的天子。”
“你晓得我族弟被宣进内殿时才多大，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
“我何尝不知？”黎衣试着聚了一下四周狼藉的妖气，束妖绳却会随妖气的集合而收缩，几近要掐进他的肉里。
容文御说到最后，声音里竟带了几分哽咽，他的刀尖已经划破黎衣的外裳，只要再往前刺一点，便能够划破黎衣的小腹。但他毕竟是没有刺下去，而是强迫性地让黎衣变回兽形，用束妖绳束住后便扔在了院子的角落。
现在还不是时候。
人是人，妖是妖，既然是分歧道，如何能够走在一起。
“那天子命令杀的人还少？就算没我施妖术，你族弟也活不了多久。”黎衣被容文御掐的手臂上紫了一片，忍着痛辩驳道。
黎衣闭着眼睛，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断这个戏弄他的少年的喉管，但他四肢被束妖绳所缚，只能做鱼肉状躺在这石板上任人宰割。这个捆住他的少年并非是道行高深的羽士，如果他当时没有经心全意地想着赶走季文渊的事，也不至于被这么点小把戏束缚在这里。
“……我为何要施妖术？”黎衣虽无半点印象，却也模糊感觉确是他做过的事。
“不能馋嘴，本日你已经吃了一盘，再吃要坏肚子。”面前人宠溺地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像以往一样捧起少年白净软糯的脸，在他的唇上悄悄地留下了一个咬痕。
黎衣怔怔地想碰一下本身的脸，俄然发觉手脚上的束妖绳已经被容文御收了归去，他动了动发僵的手脚，翻了个身坐起来，又变成了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