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以内,梁山伯一身吉服一一与村中长辈敬酒,白叟家亦是眉开眼笑,村中年青郎君就属梁山伯最为出息,他本日大喜自是叫人欢畅的。
一把抢过梁山伯手中的匕首,狠狠扯掉发带,三千青丝尽数散开,不过刺眼之间一把发丝回声而断,断发与刀尽置于地,祝英台狠声道:“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本日我断发于此,你我昔日各种皆归为昨日,今后恩断义绝!”
“本日是你大喜之日,我倒是将此匕首作为贺礼赠与你,也好叫你晓得今后这人间祝家女郎再与你无干,你我情义便由此刀来告终。”
“哈?夺你性命?我为何要夺你性命?我只怕弄脏我的匕首,弄脏我祝家之物!”祝英台缓缓暴露笑意,虽是笑着,然倒是清泪涟涟,不住颤抖着身子,“相处至今,于你心中我竟是此种模样么?好!好!好!你可知这把匕首日日被置于那边?你不消猜,我可相告于你,它被日日放于我枕下,我本想着哪日如果我父母逼我嫁与别人,我便一刀处理我性命,也好全了你我情义。”
梁山伯,很好!很好!我祝家一等王谢未曾嫌弃你不过是豪门以后,信守信誉,待你三年以后入仕来娶得我mm,我亦是暗中相帮,你倒是好的很,不过显扬一时竟能背信弃义,做此等寡廉鲜耻之事,此番我若不叫你支出百倍千倍之代价便不配人叫我祝家七郎。
“如何,你此种表示是惊骇于我么?于你心中我竟是这般的么?”祝英台之手渐渐摸进衣袖,脚步却一向往进步着,直到梁山伯无路可走之时面上蓦地一痛,应是被重物砸中,“铛”的一声已有一物落于地上,低头细看去无疑是一把匕首,由其露于外边锋刃可知定是一削铁如泥的利器。
马文才看向祝熙之身边看似未曾有何异色的祝英台暗自皱了眉,却终是渐渐说道:“六合之礼已行,梁山伯正于前厅接待客人。其母财氏因着人老力竭而正于阁房歇息,其身边除一侍女以外再无别人。”
一番话下来语气甚是轻柔,好似只要声音大些祝英台立时就会回声而碎。
“呵,接待客人?他倒是好生的兴趣,而后定是与其夫人*一度罢!”祝熙之唇角渐渐漾出嘲笑,一双眼眸当中可见凛冽北风,仿佛要将其所见之人道命皆收割于此,回身望向无甚神采的祝英台,祝熙之扣问道,“英台有何意?”
“发已断,情已绝,死生不复相见。”
“七兄,是不是我不好,以是山伯母亲才不肯他娶我?”
数语之间泣不成声,面上泪痕点点如同白玉浸液,清楚哀戚却不输分毫高傲。
终在他快近得祝英台身之时,耳畔传来凉薄之声:“梁兄莫非是想坐享齐人之美?行那舜帝共拥娥皇女英之事?”
原是那梁山伯于定品之时由着祝熙之的面子被马宁致擢为六品,可谓豪门最高一品,此时很多劣等世家亦是喜爱于他。他那几年之前本该因病归天的母亲却因着祝家之力请了当世名手而活了下来,但是倒是此处出了不对。原是梁山伯之母财氏虽已知梁山伯与祝英台之事,却非逼着梁山伯娶本地县令之女为妻,梁山伯本是不肯何如经不住母亲以死相逼,遂与那县令之女订了亲,快快行过采取之礼,恐这几日就要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