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肱股之臣的某些行动他并非不知,只不过吴首辅人虽极好豪侈,贪享财产,可德行他倒感觉不该如此不堪。
“野道?吴大人,你推得好洁净!”羽士冷冷道:“十年前,你我了解缔盟,商定我助你掌控群臣,你则任我取走群臣元阳之气,不加干预。三年前,你要我化作羽士模样进宫冬眠在天子身边,日日炼制丹药进献于天子。殊不知那丹药倒是□□,吃了不但不会令人耽误命数,反倒如同饮鸩止渴,日日蚀用,日日离不得,不出几年便会叫人神思迷乱,如同痴傻儿普通,却又查不出一丝陈迹!”
吴有贞脸上的平静神采荡然无存,眼眸中的处变不惊全然被一种阴鸷的目光所替代,他恶狠狠地盯住肖彧,仿佛下一刻那目光里就会射出暗箭来!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一片。
一旦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便如江上波澜,一浪接着一浪,转眼之间,朝臣们纷繁跪倒在地,伏首哀告。
若本日不能把吴有贞扳倒,归去以后也仍不得安宁,与其被那阴灵恶鬼缠死,不若本日便拼得你死我活!
“此三项罪恶,于百姓则不仁不义,于社稷则如附骨之疽,还望陛下明察秋毫,勿要放过此等罪恶深重之人。”
视野回转过来,那实在的金銮殿里,氛围也确切剑拔弩张了。
有两小我倒是面色蓦地一变。
仿佛下一刹时,阿谁青玉杯便会被狠狠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离结局不远了……
吴有贞狠狠盯着肖彧,想要从那张脸上的神情一探真假,对方却仿佛也感到到了他的目光,转过甚来,淡淡一笑。
“回嘴只会显得臣心虚,故而臣挑选噤声不言。但是臣不言,不即是臣能够放纵那些歹意诽谤的奸佞!陛下,这几日以来,近似于此等谎言层出不穷,其言辞之粗鄙,用心之险恶,日月可昭!有些同僚辨不清谎言真假,倒也是无可厚非,可到陛上面前挑衅唇舌,不但不对流言加以批驳,反而助纣为虐,污臣明净,却不能不让臣痛心哪陛下!”
心凉,心凉哪!
“儿臣有证据!”
毕竟当年满朝文武都反对他修道炼丹,只要吴首辅站出来支撑他,不但如此,还主动收罗天下真君道长,邀进宫来为他讲道。
实际上,他已经忍耐好久了。
“吴首辅擅自兼并耕户租地,使得佃农荡尽家财,最后家破人亡。吴首辅为官不仁,此乃罪一。”
他指尖所指的,恰是吴有贞无疑。
他这番话说得是正气凛然,声泪俱下,更会混合视听,三言两语间便把锋芒从那些罪恶上引到了官员“告密同僚”的不义之举上,竟摇身一变,把本身置在了被害的职位上!
然不待他发作,便闻圣上一句轻飘飘的“宣吧”,便叫他咽喉被锁住了般,发不出一句声音。
而那逼迫良民之事,倒是底子无从查起,来抱怨伸冤的都是阴魂,早不知尸身那边了,又从那里去查?
严大人向前一步,敛眉正色道。
“请陛下宣她进殿。”
这么些年来,其在御前的奉养也一向颇合他的情意。
吴有贞已是目眦尽裂,恨不能马上走上前去将肖彧撕成碎片,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强装平静,内心却已经是慌乱非常。
殿上群臣看到这一幕,却感觉非常奇特,相互面面相觑一眼,更对太子口中的“元妙真人”产生了几分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