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一桩的幸事。
苏折此时的神采也似已经和缓了下来,言谈之间又是几分与花满楼相仿的温和温润的笑意,“可惜……只开了一朵。”
而这两生花,现在想来已经是遇见它的有缘之人了。
最后一小儿对着身后的几个孩童转头做了个鬼脸,又笑又跳着走远,一边笑一边唱着:
两生花不喜水,午喜阳,夜喜阴,两生花无需每日于它或是浇水或是施肥,两生花最喜六合间最纯洁的至邪至恶之气,几近结成本色的怨气恰是两生花最喜恶之气,能发展成促使两生花恶果之花绽放的怨气定然不小,两生花恶花成果之地,定然是平生怨气冲天或是鬼怪魍魉疾世盘桓之所,想来……盐城迩来这几日不会是一如平常般的如何安静了。
苏折笑着收了手中的青竹杖,系于腰间,闭着眼缓缓走上了几步,踩着极其安稳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至那百花楼里独一一张木桌旁,而奇诡的倒是,跟着苏折一起走过来,四周的木椅兀的伴着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竟在苏折的面前独自诡异的向旁挪动了几步,就这几步,便在苏折的面前让开了一条充足宽广的大道来。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他为甚么哭?
花满楼随即也不由可贵苦笑道:“你若不与我说上其间之话,我说不准当真随口也能承诺了,但是,若这两生花当真如你所言……莫说是这世上可贵一见的奇物,便是那骇人之处……”
天下奇物,用之正则正,处之邪则邪,这盆两生花在苏折的手中展转了近百年,现在入了这百花楼,到了这花满楼的手中,也算的得上是一种奇妙不过的缘分了。
苏折一起不紧不慢的迈着安稳的步子走近了小楼里独一一张的红木桌旁。
颠末的孩童欢欢乐欣的哼唱着一首又欢畅又好听的儿歌一起跟着走远,那诵念着儿歌的声音却愈是清澈了起来。
苏折恍忽间已经记不起本身上一次闻到这股独特的花香是甚么时候了,只记得那应当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久到苏折当时候还不是现在的苏折的时候。
在花满楼的劈面入坐以后,苏折伸手在面前的桌子上摸干脆的摸了几下,苏折平素看起来面上老是跟着几分清浅暖和的笑意,此时竟是可贵敛起了几分。
花满楼收了手中那把摇摆了几下的折扇,笑道,“确切,长势喜人。”
――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返来。
苏折不由笑道:“可它刚才却正正巧巧吓跑了你楼里的一个小女人。”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
花满楼想过很多来由,但是,他却向来没有想过,那敬爱精怪的纯真的小女孩最后竟是被一盆小小的盆花所吓跑的,一盆姿势华丽花香怡人的盆花所吓跑的。
苏折道:“善恶并蒂,两生两花,便是两生花。”苏折笑着在桌子上摸索了几下,端着面前的一盏茶轻啜一口,遂不由叹道,“两生花并不是只要一莳花香,或许有的人闻见的是如你普通隽永的暗香,而在心念不纯或有怨气丛生之人闻来讲不定已成了一阵扑鼻的恶臭,已天生了一片摆脱不得的可骇的梦靥,而在更多的人闻来,说不得他们甚么都不会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