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医明显也是风俗了皇室中人动不动就威胁太医的做派,闻言也不惶恐,只是反复着不久前的行动,慢条斯理地替我评脉,又揭开了我肩膀上的布条细心察看了一番伤口——离得如许近,我乃至没有遗漏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感慨——或许是向来没有见过受伤如我这般频繁的王爷吧。
“咳咳……我、我没事……”接过她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我转过脸,不敢去看那刺客的尸身,余光却见姜灼半跪在地,垂着头,发丝遮住了眼睛,教我看不清她的神情。
“恐怕是的。”咬牙按住了肩膀上不住渗血的伤口,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想要撕一段衣摆来包扎伤口,邝希晴却比我行动更快地撕下了本身的衣摆,敏捷将我肩头紧紧地缠绕了一圈,做了简易的措置——以她的天子身份为前提,这已是极大出乎我的料想了。
“本王还不困,”我摇了点头,看了一眼寝殿的大门,摸干脆地问道,“你可晓得陛下在哪儿?”
“晗儿,怎的没有歇息?”邝希晴的声音俄然响起,惊得我立即转头看去——固然我本身也说不清楚,那一刻的心虚究竟是源于甚么。
“等等,别杀他!”在禁卫首级按剑应诺,蓄势待发时,我赶紧加上了一句,恐怕亲眼目睹血腥的一幕。
“如何,是不晓得,还是不肯说?”我用心冷下脸,公然吓得他当即说了实话,“秉、秉殿下,不是奴婢不肯说,只是陛下分开前叮咛过,不准任何人打搅您歇息……”
“晗儿?”邝希晴拍抚着我的后背,担忧地问道。
好不轻易,有惊无险地到了寝殿内,邝希晴谨慎翼翼地将我放在御榻之上,一边不着陈迹地甩动手臂,一边扬声唤来太医——我侧眼看着本日再次见面的中年太医,在心底为她来回驰驱说了一声“抱愧”。
但是就在这时,正与刺客缠斗的姜灼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宝剑,随后反手一划,洁净利落地便将那刺客抹了脖子——我的惊呼卡在了嗓子里,眼中满盈了整片飞溅的赤色,竟像是被人当头一击。
“嗯。”我别开眼,不去看渗血的肩头,但是酒精对伤口的刺激让我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嘶嘶”叫喊起来。
“本王只想晓得他们是否安好,莫非这也不可么?”我还是保持着冷脸问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背着的药箱里取出两只小瓷瓶,拔开塞子,一瓶披发着浓烈的酒精气味,另一瓶则是淡淡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