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肉痛如刀绞,却只能举起酒杯,与她共饮。
“陛下……”她对我的题目避而不答,所提的反问却教我哑口无言――莫非她已经发明了母亲安插在禁卫中的人?
“这一杯,本王敬皇姐……夫,祝举案齐眉,早、生、贵、女!”她的眼神亮得惊人,虽是笑着的,那笑竟像是抽泣普通破裂。
过了半晌,在我的双腿都忍不住颤抖时,才听到她合上奏折,悠悠地说道:“起来吧……朕倒想听听,究竟是甚么要事,值得皇夫你发兵动众,不吝违背圣旨,突入朕的书房?”
她只做不知,还是当真地读着奏折,纸张翻阅的声音格外清楚。
看来,也只能另想体例了。
“传闻?”我还未说完,她已轻哼一声打断道,“若朕没有记错,这已经是皇夫你第二次传闻凌王的动静了……呵,朕竟不知,身在宫闱当中,皇夫的耳目也如此通达,怕是比朕的暗探也不遑多让呐。”
我永久都忘不了被牵动手的小仙童脸上那光辉到极致的浅笑,就像是一轮刺眼的小太阳,教人一想起就感觉内心暖暖的。
母亲带着我攀上园中的一座假山,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凉亭说道:“那两位便是希晴殿下与希晗殿下了――她们中会有一名是你将来的妻主。”
母亲说过,我出世时有羽士相过命,断言我将来定是统御后宫的皇夫命格――希晗殿下是中宫嫡女,名正言顺的储君……那么,我将来的妻主,便是她了吧?
一向到我与新帝大婚之日,才终究见到了阿谁日思夜想的身影。
“陛下容禀,奴传闻,凌王殿下的祭天仪仗碰到了刺客,她本人也被那刺客所伤,性命危在朝夕……”
屋里的人走了出来,朝着我拱手施礼,脸上挂着文质彬彬的笑容,眼中却殊无笑意:“微臣见过皇夫……陛下请您出来。”说完,也不等我应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琅翠,拿着本宫的牌子,速去府大将二蜜斯请来。”一回到寝宫,我便叮嘱贴身侍从出宫办事――他是我卢府的家生子,从小便跟着我,也是我在这深宫中为数未几能够信赖的人了。
这边厢我看得出神,母亲却悄悄拍了拍我的头,沉声说道:“竹儿,时候到了,归去吧。”
将泪意逼回眼眶,我悄悄地听着烛泪滴落间她如有似无地低喃,脑海中回想着那人的音容笑容,最后却定格在了她睡前望向我的眼神――那一眼,轻渺如山颠之雪,幽深如寒潭之渊,冷得仿佛能将人生生冻住。
我心中唯有一人,再也容不下别个了……只是未免猎奇:是谁,教这天下至尊也求而不得;又是谁,能教我的妻主倾慕恋上呢?
纵使不甘心,我也晓得,这已是她的底线了――若我还苦苦胶葛,只怕这皇夫的位子便要易主了。
但是一想到那人能够命悬一线,我便再也管不了其他:“奴晓得荣息城外有一座山谷,谷里有一名魏舒魏大夫,号称毒仙――从荣息快马加鞭赶到西宁只需三个时候,不如派人将那毒仙接去……”
“这……”我一时候也被问住了,讷讷地答不上来。
“……是。”我顺服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跟着母亲走下假山,最后回过甚看去一眼,就见那年长的少女终究拗不太小仙童锲而不舍的磨缠,将书册合上放在了一边,无法地戳了戳她的额头,牵起她的手朝凉亭外走……许是带着她放鹞子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