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过了房中独一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又替我掖了掖被子,固然神情波澜不惊,不显靠近,行动却非常和顺体贴:“殿下想问甚么?”
盖因我与她同为女子,换身衣服本就没甚么大碍,我还要反过来感激她……但是这么一想,却如何都压不住面上的烧意和心中的羞恼。
“那也就是说……你把我重新到脚都看了一遍?”轻咳一声,我盯着她的眼睛,干脆直截地问道。
我当然不能就这么由着她分开――别说睡了那么久,我现在没有半分困意,之前下定了决计要主动反击,又岂能放过涓滴与她相处的机遇?
我觉出她有几分松动,从速加了一把劲儿:“再过不久,我就要行韶礼了……我给本身取字简心,你今后就叫我简心,好不好?”
借着药性又沉沉地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尤其结壮,没有梦魇,也没有病痛的折磨,仿佛那一碗由姜灼亲身渡给我的药汁含着甚么奇异的魔力,口中是甜美的气味,心中是安稳的暖意。
我只敢在内心大喊小叫,却也明白,这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指责她的事儿。
“殿下请说。”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我却能感遭到她身上如有似无的疏离,像是竖起了一道无形的藩篱。
“呵,怪只怪你的主子们本领不到家咯!”我正要详细问起,就听一个骄易不屑的声音忽的插话出去,“真当我白云谷是你们家的后花圃,想来便来,想走就走么?”
“你要负任务。”发觉到她的不满,我还是照着腹稿义正辞严地说道。
“天然不是。”她皱着眉头,神采有一丝无法,却比方才的冷然多了些情面味,“只是……礼不成废。”
“……简心。”很久的沉默,在我觉得她不会承诺的时候,就听她悄悄地唤了一声,仿佛感喟普通的呢喃――我第一次感觉,本身的名字也能被念得如此动听。
“嗯……”我撑着床沿,渐渐坐起了身,靠在床柱上,接过温度适中的药碗,摸干脆地抿了一口――苦到了骨子里。
“那是为了……”她皱了皱眉头,似是利诱,又似是对我诘责的语气感到不悦。
本来只是为了将她留下来的借口,但是由她一说,倒是真有好些疑问等她解答:“这里但是白云谷?”
压下那种莫名的发急,我定了定神,这才说道:“我们既然已经出了宫,分开了观澜城,那么你也不要再以部属自居,称我殿下了。”
我可曾获咎过他么?
我固然预感到了她的答复,还是感到有几分受伤,不依不挠地问道:“出门在外,何必拘泥于礼数?莫非说,你感觉我的名字不好听么?”
她神采一白,再次沉默了半晌,此次的沉默却稍显凝重。
“等等。”初醒时的嗓子另有些难受,声音嘶哑,我恐怕她没有听清,行动也先于认识,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摆,就势拽了拽,很有几分哀告的意味――衬着这副本就娇柔秀美的面貌,便是铁石心肠也不至于无动于衷,“别、别走。”
我千万没有想到本身带着几分打趣性子的抱怨会引得她如此反应,心下又是委曲又是失落,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才不至于失态地落下泪来:“谁说要罚你了……你、你先起来!”
她还是踟躇不语,我只好又退一步:“只在我们两人独处时,唤我的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