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蕴果谛魂常日里见惯了楼至娇纵煜爚,此番倒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地对待本身,不觉内心一动,轻笑一声道:“师兄所说的赔不是,就是这般居高临下的赔法么?”说罢含笑看着楼至,也不言语,此时蕴果仍然坐在楼至的禅床上,楼至却站在床边,楼至低头一瞧,倒显得本身盛气凌人,只是本身又不能跟他同坐一榻,莫非还叫本身跪下认错不成?
楼至听罢他此番挖苦,脸上一红,心知是本身鲁莽了,本身久在佛门修行,怎的见了此人却多次生了贪嗔之心,今后定要慎戒,不成给他小觑了。想到此处稳住心神道:“我心系师兄的伤势,以是见了此物便失了仪态,确是我的不是,矩业烽昙师兄目下伤势沉重,如果平常医治,只怕百日以内不能下床,他性子要强,如许卧病必然心机郁结,我固然不知你二人因何争论,只是现下确是需你援手解了此招,助他早日病愈,我这里替他给你赔不是,你便将那解药借我一用可使得?”
楼至本来想要拿出师兄的身份弹压他几句,叫他回房安设也就罢了,谁知一进门,竟见蕴果谛魂斜倚在本身的禅床之上假寐,神采非常得意舒畅,饶是楼至各式忍耐,此时也压抑不住本身的雷霆,独自走到他面前伸手一推道:“起来!”谁知那蕴果谛魂见他出去,展开眼睛笑道:“师兄请坐。”说罢拍了拍本身身边的空位,楼至久在佛乡受尽各式娇纵,哪想到本身也有本日,竟给个俗家修行的弟子戏弄,正要拿出本身师兄的身份发作起来,却见那蕴果谛魂复又笑道:“方才与矩业烽昙师兄起了几句龃龉,师兄原比我修行得早,教诲训戒也是应当的,只是我为求自保只得出招对抗,却不知目下他伤势如何?”楼至听他提起矩业烽昙的伤势,心下体贴,却也顾不得发作,赶紧问到:“我刚才看师兄的伤势,倒不像是佛门招式,释家慈悲为怀,此招端的凌厉,竟不是你在佛乡修得的,莫不是你在俗家习得?”蕴果谛魂点头笑到:“恰是。”楼至蹙眉问道:“你武功本来这般莫测,却又来我们佛乡做甚么?”那蕴果谛魂借着月色深看了楼至两眼方笑道:“为了见你。”
如果在昔日,楼至决然不懂他话中之意,只是现在情窦已开,与那人盘桓过几次,于这事上面不再像以往那般纯真,推断蕴果谛魂话中大有调戏之意,不由心下又惊又怒,只是碍于更深露重,却也没有大声,压抑着本身的情感低声道:“休得猖獗,本日之事我只当不晓得,也不向师尊禀报,今后你好自为之,时候不早我也不虚留你,请你自便吧。”那蕴果谛魂见他逐客,倒也不恼,伸手向怀中取出一瓶东西在楼至面前一晃道:“怎的不想救你矩业烽昙师兄了?”楼至见他手中所持的乃是一个琉璃瓶,借着月光模糊可见内里药液流转,便知是蕴果谛魂功体的独门解药。他此时修行未成,本身的禅天九定之招还未及五成,但也听师父言讲过那江湖中人的武功练至化境之时,都要炼制与本身功体相配的独门解药,如果以普通的金创药医治伤者,服从却远远不及这独门解药,想到此处,心系矩业烽昙伤势,劈手就要夺过解药,却给蕴果谛魂悄悄巧巧躲过一旁笑道:“师兄怎的不讲事理,这解药是我辛苦练得,如何号召也不打,就要强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