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确切是想用承平公主做饵,将突厥雄师引到龟兹。
“天然,你安西都护不会让我在西域遇险,不然你本身也难辞其咎。”
安西都护神采变了几变,最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寂然说道:“公主所言不差。”
安西都护分开后,薛绍才渐渐走上前来,低声问道:“公主为何要以身涉险?”
这位承平公主,毫不像大要看上去那样简朴。
这那里是传言中飞扬放肆、率性妄为的承平公主,那里是一个方才及笄的十五岁少女?
恐怕就连昔年狡狯如狐的吐蕃大相禄东赞,也很难从公主手中讨到半分好处!
承平独自走到主位上坐下,等安西都护带着一众僚属出去,便出声问道:“不知都护命人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承平低低笑出声来:“是啊,我是大唐的公主。”
“我是大唐的公主,又夙来为天后宠嬖。如果将我擒到突厥军中,起码能够让裴行俭投鼠忌器,又或者能够将我送到长安城,同我阿耶阿娘换一个被擒的突厥汗王归去。”
她一字一字地说出口来:“我满身高低无一处不像阿娘,而最像阿娘的,就是这双眼睛。从小到大,几近统统见过我的人,都这么对我说过。”
悠长的寂静以后,承平才轻声问道:“扬我大唐威仪?你真是这么想的?”
这位安西都护,比她设想中的要好一些。
方才他见承平公主年纪幼小,又涓滴不惧刀枪箭戟,便生起了这个用公主做饵、将突厥雄师引到龟兹的动机。他觉得凡是公主,必然都是脾气放肆率性,喜好张扬,闻声诸王朝拜和乘车玩耍,就会欣喜无穷地承诺下来,但那里想到……
她一个年幼且体弱的公主,如果真的被掠入突厥王帐,那么结果不堪假想。
承平低低嗯了一声:“我天然是大唐的公主。不管畴昔还是现在,又或是将来,我断不会健忘本身的身份,也断不会健忘本身的任务。”
“以是……”
――真是个不错的上马威。
但是谁舍得用数万大唐儿郎们的性命,去添补突厥人永无尽头的欲壑。
“王都护,您是裴将军亲手带出来的副将,事事为裴将军考虑,天然也无可厚非……”
安西都护皱眉望去,却只瞥见承平公主一双凤眼莹莹润润,隐然透着几分上位者的睿智和严肃。
紧闭已久的安西都护府大门终究敞开,恭迎承平公主的台端。
她转头看着安西都护,眼中隐然带着几分笑意,神情也不似作伪。
她轻笑一声,悠然言道:“只是,莫要将我当作三岁孩子来利用。”
“以是一旦我在西域呈现,又如此招摇,定会引发突厥人的重视,然后设法将我擒到突厥王帐中去。如果荣幸一些,还能够操纵我将突厥雄师给引过来。届时裴将军以逸待劳,定能给突厥人一次出其不料的迎头痛击。”
承平眼中的笑意愈发深了,又向薛绍微微点了一下头,与他一同进府。两排军容整肃的卫兵整齐地摆列在两旁,等承平进府以后,便齐齐说了一声恭迎承平公主。
安西都护跟了她一起,先前那股不屑和傲然的神情垂垂淡去,换上了一副如有所思的神采。
安西都护虎着一张脸说道:“只是如许?”
安西都护面色和缓了些,又将那摞公文收了归去,问她:“臣听闻公主来到西域,是为了一偿心中夙愿,饱览大漠风景。又听闻公主此行的目标,是千里以外的碎叶城。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