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人很必定地答道：“成色要更好一些。”
薛绍一时候没有反应过来：“……大食？”
承平只说了一个字便接不下去了。
没有发兵问罪，没有劈脸斥责，就这么带着她的人，走了？
她眼中隐然多了几分忧愁：“如果有一天，大唐与大食俄然开战……”
他抬手抚上她的鬓发，耐烦地同她说道：“如果波斯国规复昔日的强大，不必然会甘心做我大唐的臣属，并且也一定不会变成另一个大食。”
从那今后，大唐天子不竭在边疆军镇增兵，又增设节度使，试图重新拿回那些军镇，重置都护府和都督州府。只是节度使们不听调遣，又激发了长达数十年的藩镇之乱。再然后……
承平低低嗯了一声，言道：“我想亲眼去看一看大食国。”
她曾经从书中读到过一段记录，说是七十年以后的天宝十年，大唐与大食将会在葱岭以西的怛罗斯，发作一场惨烈的战役。而那场战役，将会以大唐的惨败告终。
波斯人被安西都护拽着，详细解释了一番波斯湾和波斯湾的石油，以及甚么叫做“一挖就有”。
据他说，波斯湾沿岸都是大片的戈壁，与西域的地貌极其类似。在那些戈壁当中，常常会排泄一些黑褐色的油脂。这些油脂极易燃烧，能够用来点灯照明。只是因为气味难闻的原因，极少会有人利用；就算偶尔要用，也会在此中增加浓厚的香料，用以袒护这类气味。
他沉吟半晌，才答道：“此事严峻，且容臣细心考虑几日，再赐与公主答复不迟。”
承平悄悄嗯了一声：“只是为了这个动机。”
承平话锋一转，又指着府门前那几桶玄色的油脂，正色道：“我本日前来，一是为了它们，二是想问都护拿一句准话：如果将来某一天，我俄然想要去于阗，还请都护赐与放行。”
怛罗斯之战是大唐式微的开端；而大食帝国，则是大唐在这个天下上，最强大也最可骇的敌手。
她同薛绍一道用过饭，便又卧在榻上一页页的翻书。这些日子她从阁楼里翻拣出了很多好东西，却也把本身累得够呛。这回偶尔得闲，她便顺手捡了一本竹枝词来看。这些曲子哀哀婉婉，声声渐渐，倒很有几分官方少女的闺怨。
承平轻笑出声，凤眼中隐有光彩流转：“都护当真听不懂么？……既然都护听不懂，那我无妨直言。波斯湾地处在波斯国当中，固然各处都是戈壁，却也不乏绿洲和城池。我曾在书中看到过一段记录，说是那四周另有一大片平原，水草肥美，适合人居。以是，如果都护真动了心机，派几路商旅畴昔采买，倒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她抬开端来，望着薛绍，凤眼中隐然流淌着一片光彩：“两个国度之间，隔着一个强大的波斯。不管大食想要做甚么，都有一个波斯国作为缓冲。如果这回波斯能够顺利复国，那么它将会成为一道强大藩篱，横贯在大唐与大食之间。”
他又说，这类黑褐色的油脂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时随地便可取用。
“我……”
承平点头说道：“你莫要忘了，大食国本来与波斯国交界，而波斯国的东北方向，又很靠近葱岭一带。大食兼并波斯今后，东抵天竺、西接大秦，超越了一大片海，又在阿姆河上游与葱岭西面，与大唐和吐蕃同时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