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身为公主,时不时便会收到宫中的一些犒赏。这些犒赏大多是金银布帛,偶尔也有银锭银砖的,只是却未几。现在室内歪倾斜斜地倒了几个大空箱子,又散落了一地的银砖,乍看上去,确切像是有人将她府中的库房给洗劫了一遍,然后将银砖都丢到这里来了……
那些故意人既然能给她制造一场大_费事,又怎会让她等闲从费事里脱身?
“咦咦?”又有侍女惊奇地问道,“方才我明显记得……”
分量很足,成色很新,满满铛铛地装在十几个大箱子里,贴着户部的封条,并且清清楚楚地刻着“铸于永淳元年”这几个小字的新库银。
承平用力揉了一下眉心:“快去,你比海棠还要罗嗦。”
侍女应了声是,又上前两步,将事情一一同承平说了。方才事出告急,她心中又有些慌乱,言辞未免有些颠三倒四。承平皱眉听了好久,才听出了大抵的颠末。约莫是有人找到了甚么确实的罪证,说是东西就在公主府上,然后奉告了户部;户部层层上报,未几时便持动手书和签章过来了……
承平将账册丢到一名侍女怀里,叮咛道:“你们持续盘点,其他人等随我出去。”
承平目光微微沉了下来:“你大半夜的派人到我府上搜索,还让我莫要究查?”
承平眉头皱得愈发深了:“皇兄究竟想同我说甚么?”
侍女称是,未几时便取了肩舆过来,叮咛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抬着公主,朝他们口中的那间小黑屋子走去。承平昂首望了一眼空中的月色,颇感遭到有些心神不宁。她当然不会做出这类偷拿库银的蠢事,薛绍就更不会去做了,至于府上的其别人,更是连踏进户部的机遇都没有……
在他前去凤州的这段光阴里,长安城中一向都风平浪静。也不晓得承平用了甚么伎俩,总之这件事情临时被弹压了下来,在李哲回到长安城之前,大理寺、户部、刑部全都众口一词,那就是:拖。
她正想着,俄然闻声外间门被敲得震天响。
识谋断计,收伏民气,这类事情承平是做熟了的。
等李哲回到长安时,他的摆布庶子已经完整对承平公主言听计从。就算最后承平将太子印鉴还给了李哲,也已经无关紧急了。因为在这短短十余日里,她已经架空了全部东宫。
承平指尖摩挲着账册,渐渐地说道:“这件事情的泉源之一,是大唐银贵钱贱,才平白让人钻了空子。幕后之人是必定要揪出来的,但在此之前,太子哥哥还能够设法去挽救一回……”
那两排藐小的凹下去的小字,清楚就是“铸于永淳元年”。
“许是婢子当真记错了罢……”侍女一面嘀咕着,一面又服从承平的叮咛,将那些银器银锭又盘点了第二遍。未几时最早出去的那两位侍女回转,对承平说道,半月之前的那位府令,曾经丢过一次库房的钥匙。但这件事情闹得不大,当时又未曾出过甚么祸事,便悄无声气地压了下来。
她悄悄地听了半晌,又问道:“薛相呢?”
她在东厢里迷含混糊地歇了半夜,醒来时传闻那些人已经走了,便又遣了一个侍女去扣问颠末。
“mm如何晓得,凤州那边有银?”李哲趴在案几前,眼巴巴地望着承平。
照理来讲,这些侍女大多是她亲手调_教出来的,断不会做出这类夜间扰她清梦的事情。并且方才侍女那连续串噼里啪啦的话,字字句句都透着焦心,竟像是外间出了大_费事。她细谛听了半晌,也只听清“金吾卫”和“户部”几个字。余下的,便有些恍惚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