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固的奏章打在了承平的肩膀上,将她砸得生疼。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坐在珠帘火线,温馨地垂下目光,恭谦和婉,语气和缓,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敷道的小事。
外间俄然跑出去一个寺人,满头大汗地喊着公主,又气喘吁吁地在承平耳边说了几句话。承平闻言,神采大变,霍地站了起来。
“回天后。”承平端端方正地顿首两次,又将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才恭谨地答道,“儿觉得,现在贤人染恙,朝中事件一概由天后主持,天后更应当保重身材才是。废太子贤放纵赵氏,又私藏铠甲于马厩,早已经是罪恶深重;该如何措置,大理寺、宗正寺当有定论。”
承平心中清楚,明天这件事情,本不该由她来插手;方才去麟德殿请她前来的那位寺人,应当是太子李哲的近侍;想必明天是事从告急,李哲迫于无法才出此下策,请她这位无权无势、又昨夜才新婚的公主来做救兵。本日行事稍有行差踏错,她起码是个杖责二十的结局。
武后神采一僵,想也不想,顺手抓过一本奏章向承平掷来,痛斥道:“猖獗!”
她想,或许她能够从这封奏章里,扯开一道口儿。只要有了这一道口儿,她便能够渐渐地、不动声色地,将局势完整掌控在本技艺中。
武后摇点头,并不信赖她说的话:“世上哪有甚么瑶草,你莫要被宵小之辈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