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地翻身上马,策马飞身拜别。方才拜别,已然归心似箭。
不成以开门。
在曾经密切相拥的夜晚,和顺抚遍他满身的,是因纯熟武技而长满薄茧的男性的手掌;动情地悄悄啮咬他光亮肌肤的,是属于男性的整齐齿列;痴狂吮吸他柔滑舌尖的,是男性陋劣柔韧的双唇。
更何况,这是没法透露的苦衷,不能宣之于口的爱情。没法倾诉,没法实现,没有将来的……有望的豪情。
东宫朱雀端坐在镜前,面无神采,一言不发。
苍摇点头,无声地否定着。
惟光扶公子上车,似有苦衷,欲言又止。
苍循着纸门上影子的表面,悄悄将额头相对着也贴在纸门上,仿佛能借此感遭到暖和的体温。他迷恋着这一丝温度,是以不管如何,绝对不肯罢休。
他甚么都情愿为光君做,也自发有才气达成他的统统欲望。若他的要求公道,想要一,他便慷慨地赐与他双份;即便要求率性又不公道,他也情愿做个昏聩跋扈、不明事理的暴君,只为满足他。
天井中,翠绿的碧叶间,毛色班驳的小小禽鸟,活泼的高低翻飞。春莺啭向来不知倦怠。
天涯之隔的一双一样俊美的人物,姿势无穷密切,心中却好似间隔开无数个天涯。即便只要脆弱的薄纸,无情地分开开不约而同的呼吸和心跳。
感觉被迫劈面无神采的亲信侍从,一五一十地诚恳解释交代太奇特了,他宽裕地轻咳了几声,还不待惟光的反应,又似想到甚么,疑似转移话题道:“这几日,我传闻大式乳母身材不适、偶染微恙,你也必然很担忧吧!”
苍渐渐抬起手,隔着薄薄的停滞,缓缓地将手与光君的贴合在一起。
心上人就在一门之隔的此岸。笔挺苗条的身形,在敞亮的日光中,被映得清楚,投影在纸隔扇上,触手可及,仿若呼唤。
左大臣家,如珠似玉般经心教养长大的掌上明珠——“葵姬”的寝殿内却关门闭户,不肯透进一丝亮光。只是架不住敞亮的晨光无孔不入,通过薄薄的纸门,亦能固执的渗入进屋里,生生把暗淡一片,调和成半明半昧的浑沌。
光君很喜好孩子,也喜好教养孩童。谨慎看顾着小小软软的重生命,一点一点在手内心生长,直至完美得全然符合情意,真是一件再美满不过的事。
两人仍旧保持着相对纯粹的干系。
的确荒诞!
光君仿佛并未对此表示任何不满,但作为祸首祸首的他,却已经几近用尽统统的自控和明智,没法哑忍,几近化身择人而噬的凶兽。
“哦呀,莫非是那位先皇太子的遗孀走了鸿运?可她都已经生儿育女,如何与左大臣家的令媛那般的妙龄少女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