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笃定汪直已经有了大抵的设法,干脆直接放下了“太后”的架子,做出一副“精诚合作”的姿势来。
遵还是理看,这个别例实在已经是考虑得非常全面了。
这一点,从初见那回开端,他便就没有粉饰过。
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天子和一个没有母族、没有强大支撑者的太后,对上拿着传国玉玺、身后站着全部南王一派,恰好边幅还酷似先皇的南王世子,仿佛完整没有胜算。
汪直听得她说出如许一句话来,不由得面色微动,他看着她神采安静的面庞,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娘娘令媛之体,如何能去冒这个险?”
她竟连这个都看出来了……汪直心中一凛,本来的骄易之心不觉又去了一成,忙正色回道:“微臣不敢。”
她本来觉得是他的脾气沉着淡然而至,但现在想想,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朴。
万华心中有些讶异,但很快地便就反应了过来:“是他叫人来偷的?”
竟然是他?
只不过,此中的细节还是要好好考虑。
汪直悄悄叹了口气,却也并没有就此多说甚么,只是径直点了点头道:“不错。是他打通了司空摘星,趁着叶孤城夜探大内,吸引了宫内大部分保卫的时候,借机入宫偷走的。”
好一个“声东击西”,是她粗心了。
而他,即便手中的权益看上去再大,也不过只是个内监首级罢了。
她现在这个模样,看起来竟不似久居深宫、养尊处优的妃嫔,而更像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女,恍然间有了种让他有种移不开视野的奇特魅力。
他公然也是想要走“正面比武”的线路。当然,还必须得要“有备而去”。
万华面色微冷,看向汪直的目光却非常安静:“既然如此,那哀家便就去会会那一名皇叔罢。”
就算尽力调停,在皇家的这场厮杀中,他又如何能满身而退?
她脱下了太后的服饰,换上了一身玄色间杂暗紫、非常便于行动的常服,身形纤细有致,神采安静淡然,飒爽英姿,竟无端有一种沉寂可靠的模样。
而除此以外,最首要的一点,恐怕是他也早就晓得,以他的武功,天然能够在大内轻松来去,不会被任何人留下来的。
更何况,便就是有合适的替代品,此时也绝对不能用。
她一改此前的态度,乃至连阿谁“哀家”的自称都省略了,为的就是能够临时同汪直联手,先处理了眼下的困局再说。
本来她觉得这类将野心大刺刺摆出来的人,不过就是个刚愎自用的蠢物,谁想到,他竟然还玩儿出了“声东击西”这类品级的战略。
更不要说,他要的,远远不止如许。
只是,若这传国玉玺是被江湖中人偷走也就罢了,他们拿了那东西,并没有甚么用武之地,天然能够不予理睬,渐渐寻访。
天子的即位大典就在一日以后,没有了传国玉玺,便就是临时再去弄其他的替代品,也有些来不及了。
他的心机早已经昭然若揭。
汪直浑身一震,昂首看向万华,只见她面色虽仍然暖和安静,但眉梢眼角却已模糊带上了锋芒,与初见时比拟,愈发显出了几分豪气。
不错,他是有其他的体例能够将这事儿对付畴昔。
汪直苦笑道:“南王。”
万华想了想那夜的事情,也叹了口气道:“本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