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不动声色,浅笑道:“忸捏得很,欧阳锋技不如人。但幸亏曾女人与我半斤八两,恰好相配,也没能解了我那一味毒。我们就算个平局,如何样?”
说到此处,曾九昂首向欧阳锋微微一笑,道:“被这东西缠上,人没别个反应,只是时不时会犯肉痛病,平常大夫底子发觉不出,任开再多的药,这肉痛病也会愈发作愈频繁、愈严峻。又因这小东西色黛颀长,我就给取名叫西子眉。听着是不是很适宜得趣?”她不等欧阳锋答话,又嫣然问,“若论杀人于无形之间,令人死不瞑目,我这西子眉比起庄主的三时断肠,只怕更高超些罢?”
欧阳锋道:“这是蛊虫?”
曾九本正因他豢养的奇蛇而心动不已,得了他这句话,立时牵住他衣袖欢声道:“愿赌伏输,该教我御蛇的体例了罢?”
床上囚人一动也不动,胸口毫无起伏。
欧阳锋见她首肯,眼风微微一抬,身边自有奴婢下去安排待会儿的宴饮。而他则缓缓问道:“那么曾女人有何见教?”
她呆了半晌,心想:“不该该呀。他中毒还不算深,不该死得这么早……”忽而间,她恍然大悟,“是了!他不是给毒死的。”此人只活了两天不到,全怪欧阳锋这卷毛贼使毒过分阴损,竟令他活活痛死了。
这第二比要拿出甚么东西,还须得好好考虑一下。
奔入屋中,只见那人周身已肿成一个紫薯馒头,她使极细的匕首在他臂上一扎到底,鲜血涌出别无异状,她看也不看,捡了一根细柄银勺在他臂骨上悄悄一刮。将勺子拿出来一看,上头正积着紫黑残余,她粘落在碟子上使净水一冲,见公然是腐臭的骨屑,不由喜道:“我晓得啦!再给我一会儿工夫!”话说到此处,她忽而如有所觉,回顾一望。
欧阳锋当时正与曾九在蛇园玩耍,闻讯微微一笑,客气道:“那么三局两胜,你赢了。”
曾九以退为进道:“若庄主心中不平,有比我这蛊虫更奇巧的毒,固然现在拿出来。我们重新比过,也不算甚么。”
他这番话残暴不凡,身畔奴婢皆都深深垂首,脸上不敢稍露异色。曾九生性冷酷,听了也不无不成,便道:“那好罢。”
曾九浅笑道:“我可不看,怪怕人的。这么点儿事,我天然信大哥哥不会骗我。”她话这般说,内心却深思:“欧阳锋此人真是个暴虐胚子。不过我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就是了。”又蓦地忆起向经纶,怔怔想道,“像他这般的人,江湖这血雨腥风之地里,实在是凤毛麟角。”
欧阳锋不知她心机百转,道:“好,那么我们便等等看你那蛊虫的短长。”
欧阳锋面色冷酷,道:“我倒想就教,这东西你用来害人时,难不成也拿着筷子,谨慎翼翼夹起来,再放到人家身上?旁人便就傻站着任你施为?”
欧阳锋笑了笑,问:“瞧着不像活物。”
若说眼下曾九最对劲的奇毒,当属畴前毒倒明教烈火旗旗使焦昊的鹅柳黄。但这味毒胜便胜在出其不料攻其不备,是公用来对于武功妙手的,等闲不必拿出来与人争胜。她想了一想,成心留一手,便娇声道:“这一比,不如让我见地下白驼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