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深思半晌,恍然点头道:“方腊呀?我晓得。梁山宋江,青溪方腊,都是北宋末年的反贼嘛。”又问,“那他为甚么失利?不就是叫朝廷给剿除了么?”
那五六个男人闻言如释重负,纷繁道:“多谢姥姥体恤。”
那药夫看得心神微微一震,转眼却又惊奇更深,这清楚是个极仙颜的少女,何故这几个陌生男人却被她缚在绳上,口中毕恭毕敬,称之为姥姥?
她说到养虫,身畔那给她递书的男人几近节制不住本身的颤抖了一下,少女发觉到,向他投来一瞥,他仓猝挤出一个笑容来,乖顺至极的垂下头来。
她话音一落,那药夫当即跃起,两眸中亮起电光,熠熠地全无木讷浑厚之相,天涯之间举铲向她暴刺而来,口中冷喝道:“看你有没有命抢!”
这事听来与她手中的东西仿佛没甚么干系,不过少女也不心急,便点点头,笑道:“这么说来,这明教不过三鱼两虾,没甚么短长之处。”
少女闻言,悄悄挽了挽鬓发,漫不经心道:“我姓曾,行九。没驰名字。”又向他嫣然一笑,“你记得了,就放心上路罢。”
药夫不敢与她搭话,便又往墙角缩了缩,仿佛摄于她姿容打扮,自惭形秽普通。
貂裘人不忙动,也不忙说话。她向那汉仔细细一打量,只见他脸肤皲裂,手骨粗大,衣衫粗陋,神情甚是瑟缩不安。他身畔不远处,正摆着一帮手铲并一只箩筐,筐上覆着粗布,布下模糊暴露一枝植物须叶来。这么一瞧,仿佛是个进山采药又不幸遭受雪暴的药夫。
这回不待那几人丁吐肉麻之语,那药夫先惶恐阿谀道:“能将经籍献给姥姥,这是我的福分。请姥姥千万不要推让。”
那少女滑头地哼笑一声,道:“你不要怕。无缘无端的,我又不会打你骂你。”她指尖朝墙角那几人一指,“你瞧他们几个,他们但是大大的好人,我也不没有吵架他们?”
那药夫闻声,赶快在血淋淋的皮肉上顺次照做,公然脏腑中剧痛稍解,他又哭泣一声,像条癞皮狗一样瘫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极是极是,姥姥大慈大悲,再宽大可亲没有了。”
药夫心下一沉,口中却道:“不敢,不敢。金珠子太贵重,我这破筐哪值这很多。”说着,便又往筐旁靠了靠。
貂裘人道:“多谢你啦。”她说罢,向洞中袅袅踱入几步,微微一牵绳索,将那五六个男人让进洞来。
那少女闻言,半晌也没说话。
那药夫自知死期将至,不由嘶声问:“你是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药夫有出气儿没进气儿,对她已惊骇到了骨子里,极乖顺道:“是,是。”
“姥姥,不如要我来成果了他,免得他聒噪恼人。”
药夫听她提及手中之物,又复肉痛万分,只是他本就不是甚么了不起的人杰,实在叫少女毒没了胆量,不由失魂落魄道:“那人逃脱后,明教高低杀了他百口长幼泄愤,他发誓报仇,躲在深山四十年,毕竟将仇家的武功一一参透。只是当时他的仇敌已老死了,他由此大彻大悟,将平生所悟武学写就两本经籍,埋在了一处极奥妙的地点。”
那药夫亦瞧见了男人神情,他呆怔半晌,目中垂垂暴露了绝望之色。
他听得她身后的渗人风雪声,不由更加谨慎,讷讷点头道:“蜜斯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