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康正自沉吟,大俱明王却不耐烦道:“总教早与金国天子互有通信,南朝苟延残喘,哪有朝气可言?我教与金国通力合作,届时取南朝江山,便如探囊取物普通。”

韩康本觉得胜券在握,此番前来勒迫向经纶,并未策动多少人力,不过令人将园子看管周到,不准人前来打搅罢了。现在见状,自知局势尽去,便淡淡道:“你要杀我就脱手罢。”

向经纶微微一笑:“是啊。若没有圣火令,就算做了下一任教主,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韩康语出如惊雷,竟将在坐世人都震得心中大跳。他们当中支撑造反兵戈的不在少数,但却一定就有背叛教主之心,只是事已至此,向教主命在朝夕,再多说又有何益?总归迟早都要在韩左使部下讨糊口。故而都一言不发。

向经纶似怠倦已极,却又竭力抖擞精力,手按矮几站起家道:“叫几位兄弟来,抬我下山去一个处所。”

大俱明王笑道:“教主说话天然管用。只是晁禅德不配位,就算做了教主,众位兄弟们也是不平的。他在这个位子上坐着,也不知夜里能不能睡得安稳?”他话音未落,向经纶抬起视线,向他投来了一瞥。

这一下兔起鹘落,世人俱都震惊失容。

他话音一落,韩康心中不由一沉,世人亦相顾哗然,很多人不信道:“甚么?这同金国有甚么干系?俱明王,你在浑说些甚么?”

韩康却没说完,续道:“依我看,与其说她身负重命下山,倒不如说是教主发觉中毒,不忍将她留在山上,怕我将事情归咎于她,是以替她筹划了后路。而此女凉薄无私,竟端的顺势逃命去了。”他望着向经纶,感喟道,“你将向大嫂的遗物送给她佩带,可我瞧她实在配不上你这一番密意厚谊。不过自古豪杰难过美人关,你栽在如许一个女子手里,也属平常。”

世人或面面相觑,或低头不语。

大俱明王气得浑身颤抖,汉话说得愈发倒霉索了:“你,你竟敢口吞狂话,欺侮总教,要烧死你了!”

韩康走到他身前站定,道:“那就还需教主签一道手诏,声明晁禅等人暗害教主,私窃圣火令叛教而逃了。”他与向经纶对视半晌,叹道,“获咎了。”说罢,没染血迹的左手抬起一指,朝向经纶身上要穴点去。

向经纶咳了两声,道:“狮王出去罢。”

晁禅见状,仓猝上前扶他身材,再一试脉,才感喟道:“教主,辛英服毒他杀了。”

向经纶问:“如何?”

韩康与他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我瞧教主毫不成能将圣火令下落奉告了,是不是?”

向经纶与他四目相视,道:“你若要杀了我,就固然来罢。”

袁同光哈哈大笑,道:“呸!敢和我去外头比划比划?我让你一只手!”

韩康不为所动,缓缓道:“我对不起教主,这没甚么好说的。”

韩康闭目不语,运功至今却也冲不开穴道。眼下屋中不过六人能动,向经纶既然练成了第五层乾坤大挪移,以这几人的武功,便是合力而为,也不能近他身前一步以内。正自思考,向经纶口中悄悄呼哨一声,偏厅深处忽而飞出一只张翅白隼,苍唳一声,破窗而出,在梅园上空回旋吼怒不止。

韩康定定地凝睇着他,半晌叹道:“韩某平生杀人无数,早已满手鲜血,又何必再擦?”又道,“韩某与波塞妥思此贼虚与委蛇,不过是权宜之计。我所思所想,不过是坐看宋金两虎相斗,从中坐收渔利,实现我教大业罢了!若要当众讲来,不过是暗中刺杀金宋两国高官将领,使之剑拔弩张,待两方厮打起来,本教何愁不能乘势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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