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女道出此言以后,青年超脱的面庞顷刻间再一次变得黑如锅底。将对方纠结的神采看在眼中,龟灵顿时忍俊不由地掩住了唇,终究还是略略放温了声音安抚道:“好了,你也莫要气恼……我只是在谈笑罢了。”
“经你这一说……仿佛也的确并不是全然不成能。”杨玄感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而却骤地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罢……归正衙中之事也并不急于一时,我便陪你归去看看那两人到底是作何筹算。”
“此处……竟然是杨将军你的府邸?”青年稍稍愣了一下,待到反应过来以前面上顿时涌起了一片赤红。而拓跋玉儿在细细打量了对方几眼后倒是蓦地踏前一步,大风雅方地向对方抱拳一礼并开口说道:“若我未记错的话你应是宇文拓的义弟、杨家蜜斯的兄长罢,于小雪此人你也是识得的。她五年前为补天痕灵力尽丧,因此重新变回了女娲石的形状,如果想令其早日规复人形的话只能令其多多汲取灵气方可。这院落间灵气充盈之极,我二人只是为此而来,绝无半点歹意……还请杨将军行个方便可好?”
杨玄感不由惊诧,半晌以火线才苦笑着摇首道:“如何会?先前我和他们可一向便是敌非友,如果当真论起来你与他们的友情或许还比我的深些罢,我倒感觉他们底子便不知那边是我的府邸,只是刚巧向那边行去罢了。”
说到此处兄妹两人相视一笑,继而倒是齐齐地飘身而起直接超出了面前的院墙——陈靖仇和拓跋玉儿虽晓得些道术,但是却远未至结丹之境,自是不成能在这短短瞬息间便找到那口水井的地点,因此当兄妹两人返回府邸时这两人却还是如无头苍蝇般在各个院落内转来绕去个不断。杨玄感抱着守株待兔的筹算拉着龟灵坐在那井旁的石椅上等了半晌,在久等对方不至后终究还是垂垂地不耐了起来,微皱着眉喃喃道:“这两人怎地连如此较着的处所都寻不到?真是无用之极!”
陈靖仇天生性子暖和,不肯与别人相争,当下虽是心中并不附和却也只是苦笑不语。而拓跋玉儿见他如此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略略进步了声音道:“笨伯阿仇,具有灵气的处所何其可贵,事到现在你竟然还如此瞻前顾后?你莫非健忘了小雪只要多多接收灵气方能早日化构成人么?莫非你就筹办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十甲子的磨难?”
将对方如何看如何像是不怀美意的神采看在眼中,龟灵在淡笑着叹了口气后却还是敏捷抬步赶跟了上去,而当两人当真循着在陈靖仇身上留下的印记寻去后终究却也当真是一起通畅地来到了杨府的后门之前——不待两人转过拐角,一道挟带着游移之意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澈声音便已先行一步飘了过来:“玉儿姐,我们当真要直接出来么?不管如何说这内里都是私家宅邸,这么仿佛做不太好罢。”
这隐身术本来便不是甚么过分高深的符箓之术,因此在外来的灵气滋扰之下青年和红衣女子的身形顷刻间便已重新闪现了出来——比拟起甫一暴露身形便立即反射性地摆出了进犯姿势的拓跋玉儿,陈靖仇倒是一脸惊诧抬首对上面前那张仿佛有些熟谙的面庞,半晌以火线才讷讷地低声问道:“杨将军?你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