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两人喝尽了十坛子酒。
南宫灵苦笑道:“这白玉魔先前曾在姑苏犯下大案,甜儿你杀他本来也没杀错,只是他在本帮倒是辈分颇长。唉,现在说这些也无益,楚兄,甜儿,不如随我回丐帮临时安息?”
这么平平的一句话,却杀气凛然。
红色的窗帘、红色的地板、红色的墙壁、红色的屏风、红色的桌椅,只要桌上的一把琴是古朴的棕,墙上两把宝剑,一把色作乌黑、龙吟细细,一把剑身如有若无,凝集风雷之力。
她是剑的信徒,有着不吝为之死的决计。
月下两人对酌,也别有一番意趣。宋甜儿喝酒很清秀,抱着酒坛,一口一口喝,但喝得并不慢。她清秀的下巴、温丽的脸颊、吵嘴清楚的大眼睛都在月色下散着微光,楚留香边喝酒边看着,俄然感觉很想摸一摸,亲一下。
那两名弟子慌得忙道:“帮主,弟子千万不敢!”
白玉魔怒道:“你……你我有甚么仇怨,你竟要千里追杀,我已被你从江南赶到山东,莫非还不敷?”
海涛声一浪一浪的,仿佛是地球的心脏在搏动,楚留香看着明镜一样的朗月,微微苦笑。
门悄无声气地被翻开了,十六名仙颜少女鱼贯而入,八人在地上撒满鲜花,铺上织锦绸缎,另八人抬着一座极尽华丽的肩舆,一齐娇声下拜:“楼主意谅,我等脚程迟缓,来得迟了。”
此时异变又起。从极悠远的处所,俄然有丝竹管弦之声遥遥而来,屋内世人一齐凝神听着,楚留香却现,宋甜儿眉间微蹙,神情仿佛有点无法。
白玉魔吼怒一声,他满身骨骼咯咯作响,双掌透出一股青气,他朝宋甜儿扑了上去,远远的,宋甜儿竟似满身都被他包裹在青碧之气当中。
这是在舱底,何况又并非夏季,何来的雪花?
韩天孙竟道:“不知中间是谁?”
他话音刚落,屋外有人笑道:“三蛇羹又有何难,只是若把这老乞丐扔还给被他杀死的少女家人,他只怕还要被做成白玉豆腐羹哩。”
宋甜儿问道:“去哪?”
宋甜儿缓缓回剑,颠末鲜血的洗练,冰蓝的剑尖越敞亮,她垂目看着,神态非常寥落,俄然悄悄地、不由自主地吹落了剑尖的那一滴血。
她悠然说:“霄河剑渴饮鲜血,我需出世练心。”
他一回身,却向本来跟在白玉魔身边的两名丐帮弟子冷冷叱道:“本日所见所闻,你等若胆敢流暴露一字,休怪我不念情面!”
打头的少女轻俏一笑:“韩管家去济南城里买屋子,是以担搁了。”
楚留香正要答话,宋甜儿却已冷冷开口:“我。”
宋甜儿眨着眼睛说:“这就是‘驴饮’吧?”
他呆在了原地,白玉魔的血垂垂流淌出来,满地都是死人的血和毒蛇尸身,好好的一间屋子,此时如同人间天国。他骇然地吸了一口寒气,白玉魔进入这间屋子不过半刻钟,竟然已经被人杀了!
楚留香仿佛有点醉了,他情真意切地对宋甜儿说:“甜儿,你定要安然返来。”
宋甜儿不屑答复他的问话,只是缓缓扬起了剑尖:“拔你的兵器。”
楚留香欣喜道:“甜儿?”
不成一世的白玉魔却起抖来,他嘎声说:“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