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妍再听不下去,一筷子就夹了一大口青菜塞进了他嘴里。她向来不晓得,阿谁不苟谈笑的薛二爷,不怒自威的左都御史,傲慢无礼的薛傲,竟然有如许一面。今晚是日月同天了吧……真真是希奇事。
“柳女人别担忧,我也不会说是我送的,就说是国公府送的,毫不会让外人嚼舌根。”
“柳女人,你是我的拯救仇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若你就代庖了吧。转头,我必然让国公府好好谢你。”薛傲回过甚来,说着感激的话却无感激的神采。
柳初妍觉得他还能本身爬起来,但他竟瘫在那儿,宽裕又期盼的。这副凡人才有的模样,她可从未在薛傲脸上见过,难不成他痛得起不来了?
薛傲心想还是安循分分回到榻上去才好,嗯哼一声:“柳女人,光驾你好好扶我一下。”
这般痛啊?柳初妍听着都痛起来了,龇了龇牙,上前两步扯了他的袖子。
这模样,仿佛怕他把她吃了似的,薛傲烦恼地按了按额头:“这是那边?你如何在此?”
不管她承诺不承诺,他都会赖在这儿的,但是她承诺了最好,如此他才气心安理得名正言顺地“骚扰”她。可她如此烦恼,是之前就讨厌上他了罢。先前的印象不好,他亦不是成心的,只是先入为主地以为她不是个检点的女人,有些成见罢了。而现在,她对他的曲解只怕不比当初少。真是悔怨不已,一出错成千古恨,此后可如何夺得才子芳心呐。
罢了,她不跟他计算,摆布也计算不过他。但是薛傲实在太重,她意欲抽身可底子翻不开他,也钻不出来,只得拨了拨他耷拉下来的脑袋,“薛二爷,”
“好!”薛傲当即答道。
柳初妍顿时断气,他是觉着她太好欺负了么,还是说使唤下人惯了,也把她当婢女了。
薛傲循着她的目光瞧了瞧那已冷掉的饭,配着小半碗香菇菜和几片看不出形状的肉片,这就把他打发了……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沮丧地垂着头:“我不挑食。”
薛傲仿佛明白她的顾虑,扯了扯嘴角,没有笑容,实则是强忍笑意:“哦,我回府毫不会流露此事,毕竟关乎柳女人的名声。不过,我能够送一棵荷花玉兰给柳女人。我听怀瑾和怀瑜说,你最爱此花,定不会回绝的。”
“薛二爷,你,不能起来了?”柳初妍皱着鼻子,难堪问道。
他也不是浑家呐。
他当真是吃定了她!
何如薛傲睡死了,动都没动一下,她想起来他三日粒米未进,大抵这三日也没睡过吧。真是令民气疼,但眼下难受的是她啊,她的小身板可经不起他这么压。何况这逾矩的姿势,便是被贴身的松苓看了去,也是不能谅解的。柳初妍是又羞又气,真想打他。
作者有话要说:闷骚到了必然境地,亲妈表示-_-
柳初妍才迈开脚步,他就醒了,眸珠似染了墨般,又黑又亮,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吓得发展三步,俏脸一白,在背后绞动手指:“薛二爷,你醒了?”
“我甚么也没说,被我表姑婆给回掉了。”
可她又不能真打他,更怕下边的松苓和青禾听到动静,戳了戳他的额头,抬高声音喝道:“薛二爷!你压着我了。”
“是,薛太太心急火燎的,派了人去武康伯府问,可没问着,就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