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见了面,他也省去那些客气酬酢,直截了当的问,“敢问厂公,你定要见我,所为何事?莫非是日前奉上的盐税,还不敷厂公以解燃眉之急?”
一语罢,忽听路边有人一面走,一面呼朋引伴的叫道,“慎斋先生本日在维扬书院讲实学,快着些,去晚了,可又连坐的处所都没有了。”
林升拧着眉毛,犹有不甘,“那这些人也太……太不会费钱了吧。您说他们做点甚么风雅的事不可,这么……这么直白陋劣的散钱,的确是暴殄天物,不知何谓吃苦。”
林升不对劲这个答复,不觉得然的白了他一眼,又悄悄地撇了撇嘴。
岸边观者俱为那白叟的吹烟之术倒置,有人先声夺人,已开端向湖中老者扣问其水烟代价。这厢还正自热烈,只听火线又传来一阵马嘶声,滚滚烟尘当中,但见数百匹马踏烟而至,奔腾鸣叫,阵容夺人。再细看时,竟是各色名马俱备,有雷首良马,大宛良驹,乌孙天马,西域汗血。更奇的是,马颈处挂有各色花草,奔腾而来时,仿佛繁花似锦光辉夺目,看得人一阵目炫神迷。
容与想了想,“应当晓得吧。”
“大人,方才我可瞥见了,那马个个都是名种,每匹都怕是要费数十金才气豢养得宜,这上百匹下来……”林升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这些盐商可真有钱。”
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激发朝野一片哗然。这年中秋之时,他收到了两淮都转运盐使阎继派人送来的十万两银票,言明这是他与户部商讨以后经皇上恩准的,专门用来施助哀鸿的两淮盐引税,并让送银票之人转述他的话给容与听――既然不缺钱了,便请厂公大人少卖几个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