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笑了一回,刘氏把方才二娘子说的那番话说与姜老太太听了,姜老太太寂静了一会儿道:“这孩子心眼子倒挺多。”
姜昙生院子里是如何群莺乱飞的风景刘氏天然有所耳闻,这也是姜老太太最看不惯曾氏的处所,不能束缚郎君也就罢了,给继子安排的服侍人竟是清一色的弱柳扶风妖妖娆娆,并且一推二五六,只道生得粗笨的他看不上。
“小娘子但是有甚么难处?”三老太太见她欲言又止说不出口,泪水不住地往下淌,便开解道,“有幸得小娘子叫我一声三老太太,老身固然忸捏的很,内心倒是涎皮赖脸地把您当了自家的孩子,与我说说无妨的。”
“小娘子可好些了?大夫来过了么?如何说的?”刘氏慈蔼地望着钟荟,平常的问候,从她口中絮絮地说出来,就别有一种熨贴的暖意。
“不是我说,”刘氏叹了口气道,“二娘子能说出本日这一番话来,也不枉我老婆子高看她一眼。何况二娘子生得实在出挑,那肌肤眉眼,竟是再不能够十全的了,再过个七八年,恐怕要将婕妤娘娘都比下去,你们姜家的门楣,指不定还要靠她一二……”
姜老太太听了这话脸却快速一落:“这话我却不乐意听了,难不成折了一个闺女出来还得再折一个孙女儿?我们万儿多好多划一一个孩子,去那暗无天日的处所熬日子……”
钟荟这一番话倒是没做假,这位北岭先生确切是位博学的鸿儒,不但于周孔究测精微,老庄之学也是成就深遂,更首要的是他有教无类,只以传经为己任,如果姜昙生能拜入他门下,必然大有裨益。
三老太太刘氏心说虽看着慎重懂事,到底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受了委曲焉能不悲伤?本来存着摸索的心,这下倒有几分至心实意的心疼了:“小娘子莫要悲伤,老太太定会经验大郎,叫他与你赔罪。”
三老太太回松柏院复命,先拿了新得的虎魄簪子给老太太瞧,口里连称罪恶。
“小娘子和老身见外甚么,”固然早得了信,三老太太按例要揣着明白当胡涂地问一问启事,“如何好好的上着课呢,就晕在廊下了?你祖母传闻急得团团转,拿起拐杖就要来瞧你,好轻易被我劝住了,好说歹说,才承诺了叫我先来看看,幸亏佛祖保佑,小娘子你吉人天相没出甚么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刘氏即使心有七窍,这些事倒是两眼一争光,一句话也插不上,只听她娓娓说来,几次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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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笑得见眉不见眼:“我也说呢:‘有好东西不先紧着你祖母,转头怕要寻我倒霉’,小娘子道‘祖母房里好东西海了去了,那里奇怪我这些物件,我不去着她讨要便是孝敬了,’你听听。”
并且这学馆设在去都城三十余里的山坳里,可谓叫每天不该,叫地地不灵,乃是高姓盛门发配纨绔后辈的首选之处。
老太太拍着桌子佯怒道:“好个小丫头电影!”又嘟囔道,“我那里就这么小器了,哪能为这个与你置气。”
钟荟这一贯每日往姜老太太处存候,与三老太太打过几次交道,又亲目睹她叫曾氏吃暗亏,深知此人看着虽一团和蔼,却手腕矫捷,又很得姜老太太信重,仿佛是松柏院里的半个仆人。
姜老太太见她像是真动气了,从速放下身材道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