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荟既已“病愈”，便不能再旷课了。姜昙生实在耀武扬威了一番，如有尾巴约莫能翘到天上去。
阿枣一听怔住了，她晓得提等一事是题中应有之义，策画揣摩偶然，早把“甲等”当了自家囊中的东西，现在却刹时落空，化作了梦幻泡影，鲁莽的老弊端犯起来，不管不顾隧道：“常言道，‘奸臣口里也说忠’，她如果个好的，如何早不病晚不病，偏我们娘子落水那日病得下不来床。若不是阿柰替了她，被卖的可不就是她么？”
不过两日，这少年郎已经瘦脱了形，一双眸子子抠了出来，谭嬷嬷铁树着花般地心疼了一阵，破天荒地软了声气劝到：“小郎君早些安息吧，这书反正不长脚，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
钟荟却从阿枣的话里听出些弦外之音，心知她最是掐尖要强经不得激，便虎着脸对阿枣道：“蒲桃是一心为主，纵管很多些也不是甚么错处，她风雅慎重，行事又全面，你正该向她学学，收束收束性子。”
“阿兄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钟荟连连道，只把这当了平常客气，并未推测这令媛一诺在多年后竟有兑现的一日。
公然听阿杏接着道：“上回就是在这里落的水，小娘子不记得啦？”
二娘子院子里的大婢子蒲桃厥后又带了药材、吃食来看望了一回，而后一个细眉细眼的圆脸胖女孩又来了两回，乳母谭氏的腰杆子便挺了起来，从怀里摸出根银水很足的簪子给三郎的乳母郑氏瞧。
“上回是我不谨慎，”钟荟带了点颤音道，“这回有了防备必无碍的，不瞒你们说……前日我阿娘，就是先夫人，托梦与我，说那日我落水一病不起是因着一名姓袁的小娘子在…...呃……泉下太孤单，想找我做伴儿呢……一次不成，迟早另有下一次......除非亲到此处念佛超度方能解厄……我内心也怕得很，你们可千万别走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