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那武元乡公主瞥了一眼,目光中暗含警告,那女子一脸不忿地挑了挑眉,嘁了一声,毕竟慑于常猴子主的职位身份,没再持续火上浇油,和姜家姊妹这梁子却已经暗中结下了,狠狠地剜了钟荟一眼。
钟荟作为她阿姊,决然不能看着mm哭本身置身事外的,从袖子里拿出帕子递与三娘子,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好了好了,莫哭了,多大点事,不就是饿了么。”又昂首冷冷地与那武元乡公主对视一眼,道:“人食五谷,谁的肚子还没叫过呢,责人斯无难,快将眼泪擦擦。”
裴家九娘本来坐在堂姊身旁观棋,时候久了便耐不住性子,如坐针毡起来,裴五娘便笑着合拢扇子敲敲堂妹的脑袋道:“这就坐不住了?难怪学了七年棋都毫无进益,本日阿姊也不拘着你,自个儿去玩吧。”
那武元乡公主乐得拊掌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
姜明淅像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熊熊燃烧的长进之心被浇得湿冷一片。她咬着唇,睁着眼不叫眼中蓄着的泪滚落下来,可越是如许越是节制不住地眨了眨眼,两串泪珠扑簌掉了下来。
常猴子主也不谦让,在棋枰前坐定,扫了眼棋局,皱着眉头道:“你们这么多人就被打成如许?”说着执起一颗黑玉棋子,对陷于胶着的大龙看都没看,便拍在劈面九五路上。
钟荟见现在棋盘一边寥寥数子布局伊始,而另半边吵嘴两边数条大龙已绞杀得难分难明,再定睛一看,后行的白棋似懒懒惰散贴着黑的棋筋,却始终长出一气,借着对角星位座子稳稳罩着黑龙,不出三手以内当有短长手腕,观战众也不讲究甚么观棋不语了,都七嘴八舌地替那秦四娘出运营策,萧十娘以一己之力大战群雄,竟然仍旧紧紧占住上风。
帐中楸木棋坪上摆着一局残棋,棋枰一边是执白的裴家五娘子,另一边是受先执黑的秦四娘,其他各家娘子都围在一旁观战,向来男人交战疆场,而这方寸之间女子杀伐果断却不输须眉。
常猴子主蔼然对姜三娘道:“是急着出门没来得及用早膳么?”唤了侍女来叮咛道,“带姜家小娘子去背面阁子里用些好克化的汤羹点心,”看了看她那尽是脂粉的脸又叮嘱道,“将脸好生洗一洗,你本生得肤若凝脂,毋需涂脂抹粉的,今后莫再敷粉了,免得伤了皮肤。”
卫十二娘倒是一脸不安地几次回顾,嘴唇翕动了几次,她设身处地感觉姜家娘子内心不好受,想要起家安抚她几句,可毕竟鼓不起勇气,还是作罢了。
围观世人不得其解,裴五娘心下倒是一惊,三九路上一枚拆边的白子是局势精要地点,因战况狠恶而无瑕照顾,现在被黑子当头一镇,再看竟似是做了白送一手的互换,而此黑子竟然又是引征的妙手,混战中的黑棋不但两边行走无恙,一条十五枚子的黑龙只消再补一手便能逃出世天,非得在此处屠龙不成,白棋当然痛快,现在落了背工于全局倒是大损,只此一手,目睹已满盘皆输的黑势竟窜改乾坤,不过掉队一先罢了。
三娘子从嫡姊手中接过帕子谨慎掖了掖腮边和眼角的泪,内心却将她一起抱怨上了,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丢脸的不是你。
常猴子主倒是没忘了她,回顾道:“你会弈棋么?一块儿来吧。”
秦四娘一见常猴子主,从速起家相让,抚着额头道:“好殿下,您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