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思彩云兀自考虑着摇了点头,没有答复他。如兰见她沉默,怕她想起悲伤事,伸手去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抚,换来她感激地回握。
“你点了他甚么穴道?”如兰问朱恩道,看着启得发此时曲扭的面孔,还口吐白沫,也觉着恶心可怖。
那启得发提及花棋子便顿了顿,神情犹似无穷回味于昔日光阴,复看了看朱恩等人,见世人凝神细耳聆听状,遂笑了笑接着语:“原鬼头帮帮主段老七,便是在弥陀寺一役,被名宿孙天佑击毙的蓝凤堂堂主,过后我接任了这蓝凤堂堂主之位。幽煞门推行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今我被先生所擒,又负此重伤,怕是回不去了...真也时势使然...终将是要面对的。”
“唉...这好些小我,你们可真是要累死我吗?”思彩云无法地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却说道:“我有一前提,先生若允了我,就都帮你们改头换面。”
“是的,并且身上背的那百结布袋,仿佛有几层的模样。”朱恩想了想,必定说道。
朱恩实在对江湖诸事,所知未几。而看了看如兰,如兰也表示不知、不甚了然状,遂答复他道:“除了传言‘金手指、鼓上蚤’,亦正亦邪外,一无所知。”
“能吹奏出方才埙曲的人,都不是凡人。”朱恩由衷答复。
“最后我与他共一曲《碎梦无痕》,二人皆是泪流满面,感慨时势.....别离后,我却发觉,比常日里多了几个重视我的乞丐,内心便生不详之兆。回到蓝凤堂,却被奉告不能参与本日截击峨眉派之战,恐是事情败露矣,我纵一死何憾,却怕扳连了厚交老友。”
“此等话语...此等话语,是鄙人平生第二次听闻...”启得发相见恨晚般,看着朱恩动容道:“第一次是在襄阳与花棋子初遇,足慰平生;第二次便是先生方才所言...”
“不,我也是王谢朴重,救人当责无旁贷。”妙真请缨道。
“先生有兴趣晓得,我等凡夫俗子的故事?”启得发笑问。
“可有发明甚么?”如兰瞥见一闪而现身的朱恩问道,天然地伸脱手去,掸了掸他身上的灰尘。朱恩的这两下来回,只看得妙真几人骇愕不已。这是多么了得的轻功身法,去若惊鸿幻影,来时瞬息无声。仍在调息内气的启得发,内心也暗自考虑:“能栽在这等高人手里,实在是不枉矣。”
“我与花棋子如若不死,先生定是忘年之交也!”启得发说着感激不已,却仍有所顾虑:“只是人多,怕行迹难逃丐帮耳目,何况我们都已经被认出了边幅。”
“有几层?”启得发诘问。
“如果被任九霄晓得你私交丐帮舵主,你难逃通敌罪名。如果被王谢朴重晓得花棋子与你私交,他也难逃挞戮之灾。”朱恩说道。
话说报仇心切的思彩云,执剑奔屋里去,欲杀了蓝凤堂主启得发。朱恩禁止不了,怅惘喟叹之际,却忽闻她与妙真接踵传来了惊声尖叫,朱恩与如兰皆惊然失容,觉得二人出了甚么不测状况,仓猝飞身扑进屋里去相救。
“没错,妙真能够先回峨眉派,就让我们陪启得发前辈去救人。”倒是如兰的话语。
如兰几人,一旁听得暗自颌首斯然。却听得启得发冲动不已,此话当真知心梯己。
“不关我的事,我本只想取别性命,可不会画蛇添足,再去点他的穴道。”思彩云看着如兰迷惑的眼神说道,想了想,复把手中森冷森冷的长剑归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