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叶如诲还是没犟过秦放歌,让他看了伤,伤的确不如何重,只皮肉伤罢了,并没伤到筋骨。阿瑶听到秦放歌说,由不住迷惑,侧目瞥了一眼,果见他左胸处青紫了一片,说来也好笑,叶如诲如许的昂藏男儿,竟养得一身乌黑的皮肉,乃至胸口那片青紫分外较着,至于伤没伤到筋骨,这便看不大出。秦放歌正以手摁他伤处及四周,叶如诲微蹙着眉,面上并无特别痛苦之色,如此看来,那伤的确是不重的。
卓青道:“好,那便畴昔再说。”
“三哥!”秦放歌吃紧叫了声,便要上前互助。
阿瑶顿时涨红了脸,又是惭愧又是尴尬,一时无言以对。
叶如诲抬手止住他道:“此处伤害,先归去再说。”
秦放歌见叶如诲被伤,心头大恼,哪肯让他得逞,丢手便要去追,却被叶如诲一把抓住:“莫去,谨慎中了他们的埋伏。”
额际另有未干的汗渍,阿瑶伸袖抹抹,顺手理理乱了的鬓发,迈步跟上。 脚下枯枝收回“喀喀”声响,秦放歌走在前面,高大身形微有疲态。她盯着那刻薄的背影看了好一阵,可林子里实在是黑,底子没法看出他背上是否有伤。
这一声后,方才还与他们做决死斗争的杀手们顿如接到神旨,纷繁停手不战。
卓青见秦放歌身边站着个仙颜女子,出于规矩本是要打个号召的,却被叶如诲一拉,看他神采便知问不得,回身引他到了茶棚边上,道:“这些都是我们的人,统统均已办理安妥,时候不早,今晚怕是赶不到白城,便在前面的風芦庄暂宿一晚如何?”
过了半晌,阿瑶方转过神来,俯身捡起秦放歌那把广寒刀走去递与他。
“舍命?”秦放歌嗤然道,“你值得我舍命么?”
阿瑶那边攻上来的两个杀手亦是如此,虚晃一招便向后退,斯须之间,便已脱身遁去,如鬼怪般隐没树间。
“没有。”阿瑶点头,顿了下却道,“多谢秦爷舍命相救。”
秦放歌脚下微顿,略停了半晌,倒是甚么也未曾说,头也不回地独自往前去了。
秦放歌却又道:“你又欠了我一条命,这笔账可真是如何算也算不清了。”黑暗里他似是冷嘲笑了下,掉回身往林子深处走,“走吧,先去找三哥。”
说话间的工夫,那黑衣人连纵数个云梯,转眼间便已无踪。
那茶棚本就是他们设来掩人耳目的幌子,这时既比及了人,当下便撤了棚子,一行人束装上马,径往前去。
秦放歌笑着回礼,知是叶如诲的人前来策应,心头大定。
秦放歌看那人高深的轻身工夫,便知追他不易,只得作罢,问叶如诲道:“三哥感觉如何?让我看看伤……”伸手入怀摸出火折,便要扑灭查验他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