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瓊抬眼看他也不言語,倒是與那大漢同桌之人出聲了。
一聲男聲,溫和开朗帶著與氣氛截然相反的男聲。
隔桌的反駁道:“撒謊!這上面的傷口,不僅平整且光滑如緞面。‘一刀緞’名稱之由來,眾所周知。你又何必否認!”
阿瓊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請客,啰嗦什麼。有得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白淨亭一笑,鞠躬送客,“慢走。”
那女人一聲冷哼,“難看就是難看,哪兒來這麼多来由。”
收回視線,阿瓊摩挲著手中的白瓷杯子,裡面的酒還未飲,在鼻尖下飄著醉人的香氣。
對面桌的一名弟子啐了一聲,“我呸!你們假仁義,我們一刀坊卻不會真小人。公开裏下毒手這種事,定是别人所為!”
“看招!”大吼一聲桌上的刀頓時被捏著砍過去!
“小二,來幾盤素菜。”
女人旁邊的黃衣公子轉著手中的折扇,“誒——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位壯士也不過就是脾氣躁了一點,嗓門大了一點,皮相長得粗狂了點,教養粗魯了點,內功淺薄了點,外功不到家了點,其他的也還好。”
“那、哪鴨子……”無求指著案上香噴噴,油亮的烤鴨。
哪知那大漢反倒大聲道:“看你祖宗的看!奶奶的,老子說兩句又怎麼了!有本领就讓老子閉嘴啊!”
大堂內再次寂靜……卻是壓抑。
與大漢同桌的人笑道:“我師弟脖頸處的傷,暗语平整,一絲翻起都沒有,你敢說這不是一刀坊的‘一刀緞’嗎。”
男人淡淡笑了,無奈搖頭,向無求鞠躬道:“鄙人白淨亭,乃是這院子的仆人。”
“沒錯!且誰不晓得鑄劍山莊將要與一刀坊結親,因這壯漢說了親家幾句而報仇,卻也能做来由。”
大漢又一聲嗤笑,下一刻脖頸間俄然鮮血噴出,人頭竟從脖頸處掉落,在地上打了跳出老遠,臉上還帶著嗤笑。
“你管的未免也太寬了。逗弄他们一下又怎麼了?你心疼?”阿瓊略不滿地挑眉。
开朗的聲音絲毫沒有為生硬起到軟化感化,反而讓那線——越發危險。
客棧裡一陣寂靜,大漢哼嗤一聲,“都他媽龜孫子!慫!”
那女人鄙夷地乜了那人一眼,“說不過就打,也不能等候能有多好的俠義之心。”
“既然不归去,為什麼不直接住在白淨亭家。還要花費錢財。”夾起油水發亮的紅燒肉,無求看得咽了口口水,然後一把喂進嘴裡,心中不由感慨,多少年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紅燒肉了!都快不記得這味了。
俄然,眾人像是想到什麼,紛紛譁但是起,一陣拔劍抽刀的聲音……
“阿瓊你呀,就別再逗弄他們了!”房門隨著溫和的聲音打開,走出一溫潤如玉的男人。無求看得一陣呆愣,謙謙君子般的人一身白衫,骨節清楚的手端著湯物,煦日晖映下猶如春風般吹走心中霧霾,一片明朗。
言語神態間的不屑已讓很多人動怒,只是礙於同桌的表示遲遲沒有動手。
“猴子酒。”寂靜中一声女声再次響起。
一聲女聲,沒有任何凸起之處的女聲。
阿瓊翻了個白眼,“假客氣。”而後起家揉著肩膀,“比来打擾了,我也該走了。”
無求低下頭不再說話。
很多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大堂裏靜得只能聽到樓内行人不逼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