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是自言自语,因为他想要与之对话的人早已不再。

伶仃住着六皇子的清言宫门外重兵扼守、羽士浩繁。刀剑撞击着铠甲的刺耳金属声不断于耳。沉重的脚步声在傍晚到临时突然减轻,每个兵士脸上皆凝重深沉,不竭传来的窃保私语中有着发急与压抑。

“还不是栽在奴家手里,木头,你说你早将内丹交给奴家多好,”她对劲的嘲笑,“现在中了这困魂散,你就等着痛苦而亡吧。”

柳青青推开晏笙,两臂化为柳枝。她腾空飞起与白狐缠斗,白狐行动敏捷轻巧,她虽是两百年功力但狡猾多端,跟她一比,柳青青这个不常出山的树妖嫩的像个小童。

烤肉的香味与蜂蜜、胡椒、紫苏的味道在氛围中游走,噼啪作响的熊熊烈火照亮火堆旁的一人一妖。两人的脚下放着好几根啃完肉的骨头。

“青青如何还不睡,听入迷了?”

第五个傍晚。

豌豆花接受不住血珠的重量,在扭转时喷出点点血液。

吴国间谍的女杀手百无聊赖的叼着一根杂草,至刺杀暮年的女帝失利后,她就被送到这个诡异古怪的清言宫听了五个傍晚的故事。这个不知哪位妃子所生的六皇子是个傻子,一向说着神神叨叨的故事还没头没尾。

白狐赤色眼瞳划过慌乱,她确切没有听过这个傻子的直面答复。他老是含含混糊的说些表示说话,本身也一向当他是个傻子不甚在乎。哪曾想,被这两个本身当傻子的人给耍了。

晏笙坐在他自发得是万丈绝壁山洞的水池前草地上,脚边一堆堆的花瓣,分不清是月季、雏菊还是野豌豆。他背后的水池边鹄立着一棵干枯已久的柳树,土褐色的树身长出点点白斑――是蘑菇的菌种。

她俯身凝睇着柳青青,松垮的红色领口暴露下方白腻胸脯。她细眉上挑啧啧称奇,娇媚娇俏的瓜子脸暴露嘲弄的笑容,她半跪在地,行动倔强的勾起柳青青的下巴,目露鄙夷。

晏笙衣服被腐蚀掉,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无声无息。他脖子上还挂着几根手臂粗的肠子,零琐细碎的内脏黏在身上。一条小腿上的血肉被完整腐蚀暴露上面惨白的骨头。

“想……变聪明?”柳青青快速瞥了眼晏笙,暗道:他本来是找的这个来由勾引狐妖被骗。

“青青,我不想带着其他妖物的味道变成独属于你的半妖,吃掉我好不好?”晏笙轻笑着暴露一口赤色的牙齿,颤抖的手指揪了几次才把野豌豆给揪掉,嫩绿的叶子缀上鲜血在空中颤栗着,“青青,你不是很想要吗。来,把我吃了,我醒来后就给你种狗尾巴,好不好?”

“……青青不准哭,”晏笙醒来,想要为柳青青擦掉眼泪。瞥了眼本身脏脏的手指,他苦笑了下,“我……我不想要其他妖物的唾液鲜血留在身上,能吃我的唯有你。”

她精美的瓜子脸在傍晚下泛着莹莹的玉色,上挑的颀长狐狸眼傲岸的俯视着柳青青。柔韧纤细的腰肢摇摆生姿,每走一步似足下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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