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零羲道:“折煞鄙人了,娥皇神女尚且不敌蚕母,鄙人又如何当得起尊上二字?蚕母甜睡二十万年,本日醒来,不知有何见教?”
舒远见状便问道:“师父,甚么原因?”
钟零羲见那蚕丝仍连接着舒远手中的蚕茧,便负手于后,沉声道:“蚕母既已将此儿托付于我师徒,何故仍心存防备,不肯放手?”
悬浮在地下的是个鹅蛋形的蚕茧,短直径起码一丈,长直径达一丈六尺。蚕茧通体乌黑,如冰晶普通小巧透亮,模糊可见里头冬眠的庞大蚕体。
幽地冰蚕母点头道:“不错。”
玄蛇一向乖乖听着不敢插嘴,这时候固然猎奇蚕母说给礼品又没拿出来,也没多问,蛇尾摆动几下,敏捷地钻出空中。
“很好。”钟零羲点头道,“我承诺你。蚕母,请将蚕茧中的幼儿取出。”
舒远不知为何心上涌起一阵难过,固然幽地冰蚕母身上背负了诸多罪孽,但它珍惜孩儿的心却不是假的。
钟零羲再一次熟谙到亲情的巨大,他几近是立即点头,正要说话之时,幽地冰蚕母又道:“洞主,老妪内丹已毁,又背负灭族的罪孽,早已了无买卖,这灵筋与其随老妪化为灰尘,不如赠与令徒,他日若赶上冰水属性的劲敌,还能庇护令徒。”
是那蚕茧的仆人、钟零羲口中的幽地冰蚕母!
钟零羲微微点头,握住舒远的手,低头道:“玄蛇,我们出去吧。”
它幽幽一叹,万分不舍地收回蚕丝,哽咽道:“洞主,吾儿便托付于您了。”
“尊上包涵。”幽地冰蚕母语气恭敬却不肯松开蚕丝。“吾儿身上望月冰蟾之毒未曾排清,不知尊上如何为吾儿解毒?”
蚕母的声音从地下闷闷地传来:“请分开空中,腾于空中。”
是幽地冰蚕母的灵筋。
幽地冰蚕母早晓得舒远手中的储物戒有赭鞭茶花,不然又如何会将它的孩子交给这对师徒?它方才与钟零羲一场唇舌中的公开比武,说的也是赭鞭茶花的事。幽地冰蚕母此前一向未留意钟零羲身边的少年,这下听得舒远说话,心中更是放心,当即应道:“如此,老妪便多谢了。”
“当时老妪已产下蚕卵,但老妪生吞望月冰蟾,我不幸的孩儿亦身中剧毒。老妪别无他法,只能接收此地丰沛的兑泽灵气为吾儿排毒。老妪担忧毒素净化神女药斋,又将身上数十万年的功力散去,用大水将兑泽斋的地盘与毒气隔断。期间十数万年,老妪一向期盼有人能找到此处,将吾儿救出。求尊上念在老妪一片慈母之心份上,救吾儿一命!”
玄蛇学乖了,不等钟零羲的叮咛便腾身半空当中。
蚕母话语含笑:“洞主身份高贵非常,老妪如何敢当?时候未几,洞主请速速撤离地下,老妪当解去兑泽斋之危。”
舒远用力地点头,将冰蚕卵放在玄蛇的头上,叮咛道:“玄蛇,你头上有蚕母的孩儿,不要乱动,免得它掉下去,晓得么?”
狐疑当真是好重啊。钟零羲嘲笑道:“你既知吾为何身份,必当晓得吾断不会为一瓣茶花毁去名声,又何必多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