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截道:“你这么个明白人如何也提及胡涂话了?她就是个天仙,若不对我的心,又何必多说!”
我是三分的伤,七分的心懒,一点都不想动,能纹丝不动地一坐整日,谛视着熏炉的缭缭烟气;也能盯着书一看就半天,却一页未翻;常常提笔想练字,却只顾着磨墨,待发觉时,看着满满的一砚台墨,又无任何心境提笔了。
我俯了俯身子,回道:“太医说伤着了筋骨,倒是没有大碍,只需耗些时候渐渐养。”
我敛了笑意,叹道:“敏敏的心机,即便未说,你也必定是晓得的了,那你呢?”
我怔怔出了一会子神,心中酸疼,眼中又泛出泪意来,忙背转了身子吃紧抹干。十三阿哥叹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我点点头。
我拿袖子胡乱抹干眼泪,难堪地看了十三阿哥一眼,扶着榻沿,想站起来存候。十三阿哥笑道:“腿不便利,免了。”
十三阿哥耸了耸肩膀说:“不肯意说,就不勉强了。不过如有难堪处,别自个受着,解难我倒是不必然能做到,不过出出主张,排排忧应当还行。”
我迷惑地问:“本日不是你在前头服侍吗?如何宴席还未结束,人就返来了?”
两人坐定后,都是看着我,我紧了紧嘴角,笑看着十三阿哥说:“此次随皇上去塞外,我见到了敏敏格格。”
她把杯盘在炕上的几案上摆好,又往熏炉中添了一小把百合香。两人半靠着软垫,自吃自饮起来。过了半晌,我还是没有忍住,假装不经意地问:“我姐姐可进宫了?”
四阿哥听后,看着十三阿哥说:“回吧。”
玉檀说八阿哥因外感风寒不能上朝。我听后心中还是疼痛,感觉口中的饭菜竟都硬如生铁,难以下咽,只得搁了碗筷。本来还是不能完整斩断,即便心无益剑。
“本来还是会痛的,如许会不会让你晓得别人的疼呢?获得又落空的苦痛,不如从未获得过。既然现在如许,为何当初要承诺?你在耍弄谁呢?这么心狠,还是水性杨花?”说着,捏得我更加疼起来。
我转回身子朝他苦涩一笑,他静了一会,肃着脸说:“十四弟若真难为你,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着化解化解。”
十三阿哥点点头,起家要走,我心中一动,忙出声叫住他。
她烤暖了手,拿了食盒翻开,笑说:“我可备了些好吃的。今儿早晨我们一面吃喝,一面谈天,也好好过个年,岂不是比服侍人安闲欢愉?”
十三阿哥冷静出了会子神,凝睇着桌上的书说:“草原上的好男儿多着呢,她不消在我身上白担这些心机。”
十三阿哥忽地一笑,上前几步说:“十四弟,你们这是唱得哪出戏呀?豪情我们来得倒是不巧了。”
玉檀笑嘻嘻地冲我做了个鬼脸,替我盛了一碗牛骨汤,“喝这个吧。”
正自闲坐,玉檀带着寒气排闼而入,顺手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赶快回身掩住了门,一面缩着脖子嚷:“好冻呀!”
我端起酒,一仰脖子,狠狠地灌了下去,又有些呛着,侧着身子低声咳嗽起来。
我听后,顺水推舟,坐于榻上向四阿哥躬着身子请了个安:“四王爷吉利,十三阿哥吉利。奴婢行动不便,不能给两位爷奉茶,请两位爷多包涵。”